“你们兄弟定下的赌约干我何事?”少女回答的非常果断,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的孟让笑了笑,又转向对面的兄弟俩,眼睛定定看着那只聒噪的乌鸦继续道,
“你们说的不错,我的确非常想要长生。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想要求得奇药,获得灵质得以走上修行之道。但是我也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或许我称不起一个高风亮节的正派人士,但也不会铤而走险,走这歪门邪道。”
“你是说,你没听到解令相朱的真相?”听了她义正言辞的解释,谷琅有些怀疑的问道。不应该啊……
“我至美至善的好哥哥呀,骗人的鬼话,五十年前的你还没有听够吗?”
一个人的样貌可以变、经历可以变,骨子里的刻薄与虚伪永远都不会变。
可惜这样的道理,他哥哥永远不懂。
“喂喂,臭乌鸦!”段克灵实在是忍不了老是背五十年前另外一个人的锅,打断赫连敏的思绪——
“我再说一遍,无论你用了怎样的邪门妖术,获得了长生,那是你的自由你的想法。倘若我真的在幻境里就知道解令相朱的真相,就决也不会再踏入这里。我想要体体面面的长生,而不是苟且偷生荒唐一世。”
“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认真想一下,如果我一早知道没有什么神丹妙药,只有一颗妖丹,就算我想铤而走险吃了这颗妖丹,也应该知道妖丹已经被你这乌鸦吞入腹里,而我们当时亲眼所见乌鸦死于谷琅的箭下,一切化为乌有,我又何必回到这里,找一个不复存在的东西。”
“或许你回来想找到我的尸体,试一下,能不能从我的尸体里挖出妖丹?”
“很有道理。那么我何必与你虚与委蛇,直接真刀真枪见功夫不好吗?你以为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难道你不是想维持你伪善的表面?这方面,你总是让我佩服。毕竟你的身边从来不缺少愚蠢至极的信徒,就如你身旁的两位得道仙师。”
“我一个凡夫俗子难道可以以一敌二?如果我想要你的妖丹,就一定要与你撕破脸皮,届时需要他们的帮助,还不是要坦白我想要妖丹的欲望,我又何必伪装到现在。”
“……”
不可能…不可能!赫连敏不想相信那个女人的诡辩,但是她的确没有理由编造一个苍白、注定被打破的谎言,除非那就是事实。
他开始梳理起这次密谋已久的计划——
半年前凤鸿告诉他,他找到了失了忆的时梦,也就是段克灵。于是他躲躲藏藏赶到洛城,只为看到没有记忆没有灵力也再没有邪门歪道的她过着怎样的苦日子?却看到失忆仿佛重获新生的她,在甜甜蜜蜜与人谈情说爱。霎时——他从五脏六腑里重燃起了熊熊的怨火和痛苦。
【为何?为何!失忆的不是我。】
【失忆对于她好像不是惩罚,而是天道对我的惩罚。】
【获得永生的不是我吗?我如今不人不鬼般活在这世间,伤害了我的魔鬼却如获新生。】
【我不甘!我不甘心——】
同样不甘心的凤鸿找上了他,共同定下了一个阴谋,决心恢复她的记忆,打破她平淡的人生。他告诉赫连敏,他修成一门法术——'往生幻梦',只要在不涝镇上提前布下此幻境阵,经过叁重幻境的人往往连前世都能忆起。而赫连敏只需要把他们引到这里。赫连敏也终于看透凤鸿的打算,难怪经年不遇,突然找上门来告诉他时梦的消息。他们商定了由凤鸿散布出神丹妙药解令相朱就藏在不涝山上的不涝镇里,引得段克灵一行人前来此处。
不涝山乃避世仙山,有山神守护,而这个山神就是他们金乌族祖先的恩人,他们祖祖辈辈守护之物的主人,自从五十年前他们凤凰木城被血洗,他们便被山神带到了这里,与世隔绝。寻常山下人即使知道具体的方位,没有族人指引,也永远找不到进山的路,更别提进入不涝山上的不涝村。所以——
赫连敏才故意出现在段克灵他们面前,把他们一步步引到布下了叁重往生幻梦的不涝村。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让她在第一重幻境里经历五十年前的一切,这个时候她会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幻境。然后她会进入假醒状态下的第二幻境,她所认为的真实里都是凤鸿所构建的故事,她在这里被洗脑。再然后就会进入第叁重梦境,彻底迷失在过去,在这里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以为她破除了幻境,却永远沉迷在旧梦里。
知晓了他们计划的谷琅却觉得段克灵已然失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机关算计、处处为营的女子,他劝赫连敏收手,没有必要拿这样可怕的法阵来对付一个凡人。以前的时梦用邪术吸取他人的灵力来永葆青春,活了几十载终于天数有定让她失忆变回了凡夫俗子,现下她的寿命短短几十载,看起来也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实在不该把过去的时梦做的恶事强加到她的身上。他们应该与过去的时梦彻底告别,让她和自己都重获新生,而不是苦苦挣扎于过去徒增孽债。
无时无刻不在过去的痛苦中挣扎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