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灵!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怕死?”薛过刚刚闯过那个大阔口,脑子里像灌了十斤水一样刺凉凉的,才缓过神睁眼一看,面前居然就是害他落魄至此的女人。
或许不应该称作女人。薛过冷冷地打量着她,面前的人瘦弱的很,看起来不过及笄之年。想到这,薛过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身量似乎要比面前这个女孩高一些。而且她的脸色苍白的很,一双眼也黯淡无光,听到他的质问显然有些疑惑,弱弱问道:
“公子,我们认识吗?”
她很不正常,薛过下了断言。他印象里的段克灵很活泼、很健康,绝不像这个病秧子。看来他们没能逃出幻境,而是被拖进了第叁层幻境。他想起了谷琅的那句话——
让人彻底迷失在过去的第叁层幻境。
过去吗?这显然不是他的过去。难道……薛过看向一旁还在怯生生望着他的女孩,故作亲和问道:“你是段克灵?”
对于男子不答反问的行径,段克灵只有在心里默默吐槽,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再认真看看我。完全没有印象吗?”薛过故作惊讶,仿佛她们真的认识。
“不认识。”说完她就要走,其实她之前就想走了,在男子说她不怕死的时候。不是碍着男子手中拿着灵剑,一看就是修行之人不好惹,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开玩笑,她怕死的很。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神经病应该不会伤她,那她也没功夫搭理他了。她要去采药,给自己续命的药。
“欸——你去哪?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好奇。”
“那我跟着你可以吗?”
他打的算盘很好。既然暂时离不开这里,不如想办法跟着段克灵看一看她的过去解个闷,顺便折磨折磨她以解心头之恨。
“……”女孩默默转过头注视着他。
“那个……你可能是不记得我了,但是你想想看,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就多半是认识你。我如果对你有所图谋,大可以悄悄尾随你,没必要直接告诉你。”看到女孩回头看他,还一脸戒备的神情,薛过“诚恳”解释道。
“那你要跟着我干嘛?”
“保护你啊!”薛过脱口而出,毕竟段克灵一直毫无灵质,他也习惯护着她,“天这么黑你一个人不在家睡觉,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干嘛?”
“采药。”说完就回头继续上山了,治她的药方上有一味可季子,只能采于清晨前,破晓后采下的药就失去药效了,她需得抓紧时间。至于这个奇怪的男子……他想跟着她也不拦,毕竟采药之路艰险,他如此想要保护她,她可真是盛情难却。
“采什么药啊不能白天采?这么黑的天,你一个人上山采药不怕出事吗?家里……没有人拦着你嘛?”薛过絮絮叨叨一大堆,其实非常好奇她的家庭状况,毕竟跟他们在一起的段克灵从来没有提到过父母双亲,现在又看到病弱的她一个人上山采药,十分怀疑她是个孤儿。
换作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直接的问她家里人,但是他今天这样发问,其实纯粹是想刺激一下她,虽然女孩很无辜,但是他就是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我没有父母。”她的话语很平静,薛过也忽的没了戏弄之意,接下来他就平静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挖出一株株药材。
天色逐渐透光,鸟儿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不知不觉中,薛过就默默在后面,不说话不打扰也不帮忙地注视着她到天将明。薛过原以为直到下山,他们都不会打破这片寂静——
“别动有蛇!宣汉——”薛过看到段克灵伸直身体想要探手去够悬崖边上的一株药草,没却看到背对着身有一条蛇再爬向她,连忙提醒她不要活动以免引起蛇的注意,又唤出宣汉剑刺向毒蛇。
“你没事吧?”解决完毒蛇,薛过连忙上前把还趴俯着的段克灵拉起来。
“没事,谢谢你救我。”啊哈,居然真的会保护我,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呢。她自己再清楚不过,是绝对不认识这个奇怪的男子,他口口声声说为她而来绝对是另有图谋。但现在看来,勉强也算是好事一桩。
“您的剑粘上蛇血了呢,您等我把这可季子采下,我们就下山,也可以找一条溪流把剑清洗一下了。”
“别去、”拦下准备转身去采药的女孩,丢下剑,“我去采。”
“…好。谢谢恩公”
趁着他去拔可季子的间隙,段克灵偷偷背着手把引蛇的药粉瓶丢到山下毁尸灭迹。唉,今天也算是冒了不小的险,幸好试探的结果不错。
世道险恶,一个看起来身手不凡的人,还准备跟着她,她不得不弄清楚来者是敌是客。
“是这株药草嘛?”看到女孩默默点头,他把草丢给他。药草丢给她,“现在下山吧!”
“好。不过恩公,这可季子药效散的快,我必须要在半个时辰之内送到谢医师那里去,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寻个小溪边清理您的配剑,我把药草送到合堂药房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