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将近,木桃已做了一桌子在等青岭来,她时不时地探头看店外,左等又盼才将那个懒散的身影等到。
“青岭!快来快来,坐坐坐。”木桃一见他立刻殷勤地迎上去,将他推到椅子上。
青岭见鬼似地看她:“你这是吃错药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来先吃饭,都是你爱吃的。”木桃却温温柔柔地对青岭笑笑,拿起筷子一个劲给他碗里夹菜。
青岭看她一反常态,更惊恐了:“你别这样,有话直说!你这样我饭都不敢吃了。”
“也没什么事其实,就是……我有个朋友,误中了情蛊,想请您这个神医给治治。”她堆起笑容,殷切地看着青岭。
“情蛊?这倒是有点意思。”青岭一听这才拿起筷子开始慢悠悠吃饭:“只是苗疆的蛊向来毒辣,又是情蛊,你这朋友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是命硬。”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木桃脸上,木桃心虚地低头:“就是有些机缘得了别人相救才拖延至今。可这情蛊确实甚为磨人,月圆之夜必会发作,你就给他瞧瞧嘛,看能不能治好。”
青岭的表情逐渐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他散漫地答:“即便要治,我也不能隔空诊脉,尤其是这蛊需得取血来断,你改日把人领出来,我取些血才好看能不能治。”
木桃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感激道:“好!我明日就传信给他,等治好了青岭你一年的饭我都包了。”
青岭看被她抓得紧紧的手臂,那葱白十指扣在他的衣袖上,他眸光一闪,飞快地抽出了手:“有话好好说,你个姑娘家,别动手动脚的。一年的饭倒也不必了,我又不会一直留在这儿。人来了你领他到我的住所来,在城西的槐树下,一个老旧的房子那儿。”
“好好好,那你慢慢吃,我这就去写信。”木桃是片刻也等不了,飞快地跑回房拿了纸笔就开始写信,想差人明早去送信。
清月下楼的时候就瞧见木桃松开青岭的手往房间里跑,脸上挂着笑,风风火火,还以为青岭求亲成功了,犹豫地下去问他:“你同阿桃要成亲了?”
青岭吃腻了菜,正端着茶喝,没防备一口茶喷了出来,清月急忙退后,嫌弃地瞧他一眼。
“什么成亲?我同她只是好友。”青岭咳嗽几声,立刻解释道:“别胡说,姑娘家怎么一个个都莽撞得很。”
“你们只是好友,你花朝节同她一起出门?”清月不信,只觉他故意遮掩。
“花朝节不就是个灯会吗?”青岭不明白这些姑娘家在想什么。
“什么只是个灯会?”清月语调立马拔高:“互相恋慕的男女才一同去花朝节,男子给女子簪花,女子给男子戴簪,就是定情了!”
青岭那张俊雅的脸短暂地出现了几秒空白,艰难道:“是这样?”
“是啊!”清月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不知道。
“遭了,我和木桃哪知道这镇子的规矩啊,初来乍到的。完了,那真的是误会了。”他豁然起身,连饭菜也顾不得了急急就往门外跑。
“哎,你去哪儿?”清月见这人说是误会直接跑了,拦都拦不住,又想木桃知晓了会不会伤心,这下犹犹豫豫竟也不敢立刻去找她说话。
清月在木桃的房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叹叹气回房了。
晨钟敲响,山寺冷清,却有送信人已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到了济法寺门外送信。
“师兄,外头有人送信,是你的信。”妙寂正在扫地,那枯叶一层层地被他扫拢,他倏然停住,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她来送请帖了?要成婚了吗?
他道了谢,捏着扫把就急急往寺门外走,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木然,僵硬得仿似冰雕。
“大师,这是您的信。”来人一身粗布衣裳,态度甚为恭敬。
还好不是她。
妙寂接过信,那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见是那泛黄的薄薄信封,应当不是那烫金的喜帖,勉强松了口气,展信一读,却古怪地笑起来。
她寻到了神医,只要一些血来诊治,蛊毒也许可解了。
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但他却请信使稍等片刻,回房取了把刀,利落地割开手腕,那血蜿蜒而下,他面不改色地接了一瓷瓶的血,胡乱地裹了裹手腕就重新走回寺门。
他将瓷瓶稳稳当当递与信使:“劳烦施主了,这便是回信,劳施主说一声,贫僧多有不便,暂时无法下山。”还塞了银钱递给那人,那信使稍作推脱便收下了:“多谢大师,大师你放心,我定会将这带回去。”
妙寂又木木地站在那寺门口看信使远去,下次,下次送来的便是解药了罢。
这些纠缠从此便要了断了。
也好,她不必再为我忧虑了。
待午时,木桃以为妙寂会随信使一同下山,却只见信使独自过来,递与她一个白瓷瓶。
“这是大师要我交与您的,他现下不便下山。”那信使解释道。
木桃疑惑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