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书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朝身侧一脸诧异的青锁看一眼,道:“眼下你知道,我为何要跑了吧?”
若是不跑,难免要被二人拉入战局,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这一心想要补偿私生女的兰驿兰大人,为何忽然改了性子暂且不说。
单说兰家的四个女儿,只除了去年嫁人的兰琴徵外,如今还养在兰家的叁个姑娘,其实年岁都是一般大,只在月份上,书玉比兰画珀大了叁个月,如今中间又夹着一个兰绣诗。
叁人今年皆是满十五,已到及笄之年。
姑娘们的及笄仪乔氏早在一月前就开始筹办上了,只是中间忽然冒出了一个兰绣诗叫她大大的伤心一场,也顾不得其他。
如今眼看书玉生辰在即,这兰绣诗又从名义上的嫡亲姑娘忽的成了表姑娘,叫乔氏心中欢喜非常,第二日便又重新拾起了书玉及笄的事来,且眉开眼笑,站在库房门口眼看着一抬一抬的缎子与装着头面首饰的箱子被取了出来,心中非但不心痛,反倒眉眼横飞的喊道:“将最里面那个装着我嫁妆的箱子也取出来,我好给孩子们添些贵重首饰戴!”
忽的身后曹宝坤家的急急走来,在她跟前福了福礼后,道:“太太,老爷喊您呢。”
“他又喊我做什么?”
这几日,乔氏被兰驿折腾出了心病来,一听到他又来喊自己,心里头便忍不住又是一颤,生怕在兰绣诗的事儿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当下也顾不得盯着库房,只转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待进了屋门,便见兰驿正一脸铁青的站在当中,见她进来,吹着胡子怒瞪眼,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案几上。
“你干的好事!”
“我又做什么?”乔氏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泄了杯茶来润润喉咙,只等着兰驿的后话。
兰驿愤愤的在当中转了几个圈,才伸手朝着外头一指,冷冷道:“方才是你叫开了库房,折腾出那么多东西的?”
“书玉与画儿即刻便要及笄了,我这个当娘的给他们准备些东西,这老爷也要怨我?且那要请来观礼的,不少都是这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难不成要叫两个孩子穿的寒酸,旁人才会说你一声清廉?”
“可你也不该折腾出那么多东西来,眼下才是书玉,再过两月轮到画儿,你是不是还要再折腾一遍?”
“老爷当我傻的吗?两个孩子月份本就差的不远,前头老爷又才被御史台弹劾,我总不好在这个档口将孩子们的及笄礼办的过于隆重,于是便想着反正也差不了两月,索性选个当中的日子一道办了。”
乔氏淡淡的说着,末了朝身侧坐下的人瞥一眼,果真见兰驿面上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竟然有这个主意。
随即,兰驿面上神色稍松,囫囵道:“你这个主意很好,只是也该提前与我说一声才是。”
“是老爷总说不要拿后院的事来烦扰你,这事今日一早,我已经回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是同意了的。”乔氏哼一声,心中不免有些自骄。
她虽有些性子急,但到底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也是个能思量的,所以兰驿才能放心将后院都托到乔氏的手中。
当下,见兰驿赞赏的点头,乔氏心中更是有些骄傲,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不管兰驿外头养多少个,只要她是个贤惠持家的,那这主母的位子便没人能动的了。
夫妻情算的了什么,把在手里头的才是真的!
只听到身旁兰驿嗫喏一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磨叽了半晌才微微侧了身子,压低声调道:“既然夫人有此想法,那我这里另有一事,也劳烦夫人给办一办吧。”
“何事?”乔氏眉头一皱,朝身旁的人瞥去。
只见兰驿唇角勾出讨好的笑来,往乔氏身旁蹭了蹭,“你也知道,诗儿今年也是十五,且她的生辰本就在书玉与画儿之间,反正夫人也要将两个孩子的及笄礼合在一处办,不如也将诗儿添进去,好歹叫她——”
话未说完,乔氏便嚯的站起身来,尖声叫道:“老爷是糊涂了吗!当日因为那个小贱人,老爷才被御史台拉去弹劾,又在年中评绩得了个差的,如今你竟还想着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当真要因为她被掳去官职,老爷才能知悔改啊!”
原来当日兰驿忽然转性,并非是想通,而是他在外私养娼妓,还将孽种带回府的事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告到了御史台。
他情急之下,才说了兰绣诗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只是远方来投奔的可怜亲戚,外头传的都不过是谣言,这才将此事暂时按了下来,不过上头到底也因为此事,认定他举止不端,连加斥责不说还叁年内不许他升迁。
乔氏早已恨的兰绣诗牙根发痒,如今竟还要将她填进来与两个女儿一道行及笄礼,乔氏如何肯依,只将一口唾沫星子喷了兰驿一脸不说,还直嚷的外头丫鬟仆厮纷纷侧了耳来听。
兰驿被下了面子,侧头瞥见外头的围着的人,高喝一声驱散后,冷声道:“不过就是在仪礼上填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