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自然不清楚乔氏心思,只想着乔氏心思郁结,索性连自己院子也不回,只日日守在她床边尽孝,如此一来,反倒叫乔氏越发怜爱书玉,心里头只想定了,必要给书玉寻个好出路。
乔氏这次病倒,本就是心情不佳之故,待过几日心思散开,身子便也好了起来。
这日,书玉正搀了乔氏出门,原是五日后便是秋闱,这次大考家中兰从检与兰从显皆要应试,马虎不得,母女二人便想着出门给他们兄弟置办些要用的东西。
二人自侧门上了马车,还未驶出胡同,便听得廖妈妈自后院跑了出来,见乔氏正踏上矮凳,忙喊道:“太太,大事不好了!”
乔氏心里头咯噔一声,回头怒瞪道:“胡叫什么!”
廖妈妈自觉失言,朝自己嘴上拍了拍没有再说话,一双眼却仍紧盯着乔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乔氏脑袋又是嗡的一声,拉了书玉的手道:“左右不过都是院子里的一些闲杂事,你先去置办东西,我去料理了再来。”
书玉忙点头应下,送了乔氏回去,这才又上了马车。
当下,乔氏回了屋内才屏退众人,急急问道:“到底又是出了何事?”
廖妈妈白了脸,道:“太太,方才外院的荣福来回,说老爷被叫去了刑部,那王家的大哥儿,没了!”
“没……没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乔氏双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廖妈妈忙扶了在榻上坐下,这才快速说道:“荣福来说,那文柏哥儿一回来就听说了大姑娘和二哥儿的事儿,当下便追去了清虚观里头,也不知怎么得,竟从清虚观的后崖坠了下去,等寻到尸首,已经是摔的稀烂,还是从腰上挂着的王家传家玉佩才认了出来。”
“啊!”乔氏惊叫一声,惨白着脸歪在榻上粗喘着,半晌后才捉住了廖妈妈的手,急急到:“那琴儿呢?这事又同琴儿有和干系?为何还将老爷叫去了刑部?”
“太太糊涂了,且不说咱家大姑娘与小叔做下那事,便是那文柏哥儿跌到崖底下没了命,也是因追着咱们姑娘去的缘故,当日大姑娘与王家二哥儿事发,王家本就恨极了咱们,还不是念着他家二哥儿的前程才咽下了这口气,如今文柏哥儿没了,那王家岂能善罢甘休,定是将这事都栽到咱们姑娘身上了!要咱们姑娘给他家儿子偿命啊!”
廖妈妈一番言说,早吓得乔氏瘫在榻上,搁在榻边的手颤抖不已,连帕子都握不住了。
此事重大,等书玉乘了马车回来,阖府上下早已传开了,留在府内的青锁将事情细细与她说了,书玉跌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一时间,兰家上下人心惶惶,兰驿留在刑部两日未回,乔氏与被放出祠堂的兰画珀抱着哭了睡,醒了又哭,恍若天塌了一般。
待第叁日,兰驿才精神萎靡的拖着步子回了府,书玉忙跟了众人去迎,这才知道那王家果真将王文柏坠崖之事都推到了兰琴徵身上,可到底还是顾着王文拱前程,并未将私通的事捅了出来,只说是兰琴徵不守妇道与情夫私奔,自家儿子去追,被兰琴徵与情夫一道推下了崖。
这事本就是王家一家之言,供状由京兆尹送到刑部后,刑部主审官员便将两家都喊了去,兰驿当下便拿出王毓亲自写下的和离书以证实两家早无关系,又何来私奔一说。
那王毓痛失爱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刑部大堂哭了半晌,刑部主审见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两家也都是在打嘴上官司,当下便将这事押后,待寻齐人证物证再行审理。
兰驿这才回来,同众人说一声后,向吏部告了假,亲自带了人去清虚观,唯恐叫王家抢了先。
兰驿一走,乔氏一阵恍惚一阵哭闹,书玉同两个兄长妹妹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什么秋闱不秋闱也早顾不得了。
当日晚,忽的有人来报,说定远侯府送了几个人来,乔氏灵台一阵清明,忙叫人请了进来。
却是侯府管事宝善亲自登门,身后跟着一个锦衣公子,一个小道姑,并着一个短打装扮的老汉。
那管事朝乔氏行了礼,便道:“我家老祖宗听闻贵府遇着点棘手事,想着同府上有些缘分,便早派了人去望亭山镇上,替府上寻了些人来,想着许是能用得上,便连夜送了来。”
说罢,管事便叫叁人各自说明身份,原来这侯府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万芳楼救下兰琴徵的姚公子,清虚观中替她看伤的小道姑,还有那日被王文柏踹下马车的车夫。
叁人一一说来,乔氏早按捺不住,忙叫了人去追兰驿,话未说完,兰驿已是大步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冷凝的兰棋秀。
原来兰棋秀见侯府将人都带走后,便知道这事捅了天,忙连夜要赶回替她作证,半路上遇着了兰驿,这才一道折回了回来。
那侯府管事见兰驿已回来,便要告辞离去,临走前还道:“我家老祖宗说了,刑部主审大姑娘案子的乃是侯府门人,虽侯府不好插手刑部官司,但叫姑娘在里头能不受着苦,还是能办到的。”
乔氏一听,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