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内, 狭小污秽的环境令人作呕,地上坐着邋遢的中年男人,已经看不出曾经那副矜贵儒雅的成功人士模样了。
“你、你……不能这样!沈顾城!我是你老子,你这个逆子!!”
中年男人早已没了曾经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前妻带给他的荣耀和财富被他们的儿子残忍地剥夺,他胡子拉碴, 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沈家成了眼前人的垫脚石,而当年顾湄湄不正常的死亡判决被拉到明面上要求重审。
但他们都不知道, 沈顾城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涉嫌杀害发妻, 公司倒闭引发地巨大的债务让他一夜之间由a市赫赫有名的沈家成了丧家之犬。
面对他的, 或许只有无期徒刑和死刑的判决。
“你妈要是泉下有知,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沈父歹毒地冷笑, 看向面前矜贵平静的男人时不像在看儿子,仿佛更像在看仇人。
“她不会,像她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就是蠢,就连到死的时候都在求我回心转意。”
“她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根本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喀啦——!”
皮鞋碾上了沈父的掌心,沈顾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父亲在地上痛苦哀嚎,平静地有些吓人。
“您怎么还有脸提母亲?”
“母亲为什么想要挽回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维持地冷静和平淡支离破碎,脚下的力道愈发用力,沈顾城显少失态,眼底露出的那一瞬间的憎恶叫人心惊胆颤。
在血腥味弥散开来时,沈顾城收回了脚,他压抑住胸口起伏的频率,阴冷地注视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中年男人。
“父亲——!!”
沈清昀就在一旁看着,他只会口中焦急地喊着,而在沈顾城将视线投向他时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一下,恐惧万分。
警察就在屋外,沈顾城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可笑的是,他原本最害怕于警方,现在却跟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马上去局子里呆着。
“沈顾城……你会遭报应的!”
“我妈不过是喜欢爸爸而已,你妈自己想不开才会……”
沈清昀早已没了外在的儒雅温润,语无伦次地只会让人震惊觉得怎么会有人能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
“到底谁才是报应?”
沈顾城擦掉了指尖的血迹,染了血污的手帕被扔在地上,他冰冷到乎于平静的视线盯着沈清昀,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沈清昀无端想到,被巨狮盯上的猎物,也是被这种猫科动物的冰冷视线所注视的。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沈清昀的脸色在一瞬间灰败了下去,死死盯着沈顾城,艰涩地张口。
“不可能,外面就是警察,你……”
沈顾城动用了关系,警方仅仅给了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说话,沈顾城要是动手的话肯定是会发现的。
“我不会现在动手。”
沈顾城收回了视线,可口中的话却如同恶魔般将人发配入地狱。
“我会让人,在狱中好好照顾我的‘家人’。”
沈清昀的脸白了下去,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那还不如是死刑。
被量做无期,他就要永生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那是他的报应,是他后半辈子的命运。
**
沈顾城从那狭小的出租屋里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坐车去了私立医院。
安柯因为被那些人渣注射了过量药物,在沈宅的时候就昏了过去,吓得抱着他的男人差点就要开枪崩了那群人。
沈顾城记挂安柯,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就接到消息说西街的那小太子爷醒了。
醒的快,说明人没事。
“顾顾——”
他刚刚打开房门,屋内人敏感于常人的听力就让安柯迅速注意到了沈顾城的动作,抢先一步喊出了声。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许些苍白,仰着脑袋看向他最喜欢的人类。
他伸手抓住了沈顾城的衣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狗那般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顾城。
注射在安柯体内的药物剂量较大,眼下的小鸭子看起来有点虚弱,依偎在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入寒气的男人怀中。
这是一个他们彼此都熟悉的亲昵举动,而从进屋以后都一言不发的男人在安柯算上安慰的动作上受到了触动。
他低头嗅闻少年颈间的气息,似乎想要从中获得安柯存在的真实感,好让他在那样激荡的情绪中找到一点可以。
一切的结束,似乎是解脱,但是仇恨更多倦怠。
“安安……”
他轻轻地叫着小鸭子,在呼吸停滞了一瞬间后,才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我以后只有你了。”
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