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了空了心看向了情的眼光也有些不善了。
毕竟当日了尘之死确实存在一些疑点,他虽然犯下色戒,但事实未明就生生死之变,且人尽皆知他武功比了情只高不低,那么了尘又是如何死的呢……
了情对人只说当时那一章是要掌毙那妖女,结果误伤到勾结妖女逃跑的了尘,最终致死。其实当时他见了尘助媸妍逃窜,确是要打了尘那一掌,只不过他当时不知了尘已然散功,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在那种说不清的情形下杀人的。
这些媸妍心中都清楚,每每想起,对了尘的恨意便少了一分,不由感激更多一分。了情或许不是蓄意杀害了尘之人,或许不是歹毒之人,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人,想到了尘死状,她便无法原谅他,今日,她就是要赌一赌了情心中那点欲盖弥彰之心。
人撒了一个小慌,便要更多谎话去圆,偏偏有的事太过严肃,是一点谎话也容不得。怪就怪在,了情当初对权欲执念太重,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
“女施主,今日事关重大,关系到我白云寺百年基业,恐怕由不得你信口雌黄,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可一个都别想走了!”了空冷冷喝道。
媸妍身后六女身形微动,似要集结阵法,媸妍摆了摆手,“说自然是说不清楚的,不过好在,了尘大师落发前与宋神医互为挚交,是以宋神医今日非要来验上一验。”
田单与宋玉卿年纪相仿,因此这话也并没引起什么怀疑。
早有一身青布衣的清秀男子走上前来,众僧见到和气有礼的神医,也只有点点头,何况,事情到了这步,除了验尸,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了情是确定那尸体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算他下了重手,但只要不致死,他们都没有理由问诘他,顶多说他暴躁了些罢了。
何况,他当时怎知了情会拼死护了那女子?而了情又怎生的散功硬受了。
开棺,了情英俊的脸已经有些腐烂,众人皆不忍再看,微微别开了脸去吟唱往生咒。
宋玉卿宋世家自然是无人质疑的,谁人也不会和神医无端的过不去,也断然不会想到这其中曲折的把柄和牵制。
他戴上手套,小心的将尸体翻过来,揭开衣衫,那背部的致命伤痕便显露出来。
“了尘大师是死于贵寺金刚掌之下。”
他说罢已经除掉手套,焚香清洁,立于一边,不再看第二眼。
余光瞥向旁边的女人,她愣愣直直的看向那个伤处,竟毫不知避讳一下。她这意态失去了那层嚣张,竟有一种失态的脆弱,让人怜惜,他甚至疑心自己看错了,这样的女人,怎会是那个每月控制他们痛的几欲死去的人呢。他吃的苦头并不多,但是她的冷漠最让人深刻。
此时她不可逼视的美便软弱了下来,像是除去了外衣。
宋玉卿修长的手指微动,竟忍不住大着胆子突兀的握住了她的指尖。她好似是还在失态之中,竟没有发现反抗他的触碰。两人衣袖遮掩,亦无人窥见。
宋玉卿突然觉得有电流从那指尖传过来,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悸动——那种悸动,即使是曾跟女子那一次肌肤相亲疯狂交欢,也完全无法抵挡这小小的触碰所带来的感触,他身旁的这人如鬼魅如仙姝,让一向清高的他难得动心了。
了空看向了情,“这创伤可是你所造成?”
了情颔首,“是我打的,可是我本意并没想加害师弟,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宋玉卿指尖微凉,才察觉她不知何时已经甩开他的手指,他上前一步,在那伤处用巧力一拍,竟然缓缓逼出一枚青色锋针,幽光清晰可见。
了空了心大骇,“这是?”
宋玉卿点头,“致死的并非那一掌,而是掌中的毒针,了尘大师身手极好,那一掌他便是生抗也是无碍,只是若是鸩毒借由这掌力侵袭,恐怕七经八脉立时闭合,便……”
一句话,那便是着了暗算了。
了情大惊,见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善,道,“不可能!”他恶狠狠看向媸妍,“你以为偷梁换柱找来一句尸体就能蒙骗与我?”他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揭向尸首的面部,可是……什么也没有……反而是腐烂的尸肉被他抹了一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没有假面,那面容虽然腐烂,但是依稀可辨,就是了尘无他。
媸妍身体突然散发出可怕的寒气,“够了!你白云寺如今就是叫我等看你如何侮辱死人的尸体吗?”她语气突然尖酸刻薄,“便是了情大师再如何嫉妒,对着死人,也无需去侮辱人家的颜面吧?”
了空沉痛的看向他,“师弟,你还有什么话说?”
了心也道,“怪不得你要亲手替师弟装殓,原来……如此!”
“我……”了情被堵得没话说,他不知为何会有人专门动了尸体来害他,那女子口中却依然飘出阵阵不留情的话语。
“想我曾经被云游的了尘大师救过一命,也知道了尘大师武功高强,不在我之下,试问区区一掌如何伤的了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