媸妍一行才到飘渺阁,愣了一愣,岳洛水和岳小川坐在主位,各端着一盏茶,慢条理思的饮着。见到二人前来,岳洛水目不斜视,权当没看见闲杂人等,只上前来接住媸妍双手,“妍儿这趟,越发辛苦了……”
他这么一说,媸妍窝在他怀中,更是有些不安羞愧。
倒是岳小川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盯住杜皓然看个不停——除却那疤痕,他分明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想起这人在前,他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岳洛水极是了解媸妍,她虽说不是非以貌取人,但是也差不离了——单看这园中的女使弟子便能明白,她如今带了这毁容的少年来,要么是有愧,要么是有旧,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容易打发的,但是凡事武力说话,妍儿要是真的不乖,大不了拘了她跟他们师徒两个自在隐去,这女人就是这样,出去做事心就大,真真烦恼。
杜皓然也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两人,只见那黑衣少年眉目冷峻,带着洞悉的压迫感,气质好似一把百炼的钢铁宝剑,还隐隐有些敌意,而更深不可测的是身前这男子,从容貌到衣饰皆完美无可挑剔,却无故作仙人的倨傲,反而带着说不清的逍遥自在,难怪人称“千里逍遥”。
与岳小川的敌视相比,这人的无视让他压力更大。
他果断冲二人行了个大礼,更是冲岳洛水一揖到底,“皓然见过二位兄弟。”
岳小川冷笑了一声倒是未再说话,岳洛水却皮笑肉不笑的一挥衣袖,“哎?——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岳逍遥成名十余载,何德何能有你这样年轻的兄弟?”
呵呵,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拿名号压一压人:你又算什么,任一个毛头小子糊弄了媸妍,或者仗着以前那点破事,也想往这园子里头进?
小川是他爱徒,且是他自小川手中抢的妻子,自然没得话说。即便小川现在也不敢僭越,别人也想和他称兄道弟?
杜皓然只觉得那衣袖一扫,一阵极强的功力横扫过来,可不是让他揖不下去那么简单,只怕他要被逼的狼狈跪地,到时别说他了,就是媸妍都没脸提旁的话。
杜皓然一咬牙,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了,直接运上了功力,看似左右手礼貌的避开了扫来的衣袖而已,实则以内功对上,化解了迎面来的劲力。
“咦……”这倒是让岳洛水奇了,他若干年的功力,这少年轻巧的化解,竟然也毫无压力,太不寻常。
他索性拿起机上冷茶,“诚心远道而来,便饮杯茶吧。”说罢,那盏茶便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或许是他有意为难,那茶还是斜飞出去的,杯中茶水尽撒,却都小心的避开了媸妍身周,就算对方功夫尚好接到手里,也免不了只是个没茶的空杯子。
谁知杜皓然出人意料,只见他运起功力,整个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所有的暴躁都被掩盖在一种淡定从容的意态之下,脚下运起云中步,手势看不清的在空中变幻了几下,似乎只是高深的道人虚空画了个符,那盏茶便稳稳落在他手中,还滴水未撒。
岳小川也不得不正视起他来——就连他如今也无法有这样的身手。妍儿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还一点都不担心?
杜皓然端着茶看也不看岳小川,只向着岳洛水半跪下来,神态恭谨,“皓然敬大公子茶!”
“你!——”岳洛水又是惊疑又是愤怒,完美的脸也出现了一丝皴裂,竟不惜也运上大半功力,直接向杜皓然攻击而去。
这下,他的茶是无论如何也敬不下去了。
媸妍已经有些懵了,她压根没意料到杜皓然会这样做,这会真的打起来了,她才有了点真实的“本该如此”的感觉。
她额上落下冷汗,忍不住偷偷瞄向一边的小川,小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使劲钳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力道痛的她差点叫出来。
“你惹的好人好事!晚上再收拾你!”他这下是动了真怒了。
那厢岳洛水和杜皓然打的乱成一团,但是即使作为外人,媸妍也看得出,这两人招式无比契合,你攻我守好似演练喂招,就连步子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成乾坤。
岳小川皱紧了眉头,媸妍若是不了解,也会以为岳洛水是故意放水了,但她知道,他那表皮之下,不知比小川更愤怒多少呢。
杜皓然虽然没吃亏,但显然尽量避开锋芒,维持面上的好看,岳洛水打了一阵,惊疑交加,也不再压制,随手的功力大盛,竟让杜皓然惭愧:岳洛水果然深不可测,并不是他能够挑衅的。
他随手释放的内力已经让他一点点不甘心偃旗息鼓,且再精辟的招式,在那样的强大之下也只能落败了下去,何况岳洛水并不是徒有内力,他的招式返璞归真,只比他更加精妙。
岳洛水逼退了他,突然沉沉盯着他,“你跟剑圣师父……有何干系?”
杜皓然神色一禀,行了个大礼,“晚辈与剑仙师兄,实有同门之谊,当年皓然跌下山崖,五脏六腑经脉尽碎,彻底成了废人,是剑圣老人家捡了我,倒是《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