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灼热弥晕,眼见公主去了多时,仍不见回。不知怎地,此帝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加之口干难耐,心忖:“再这么晒下去,别说去雁门关了,只怕自己也快成鱼干。”当下丹田气提,冲开穴道,就站了起来一展筋骨,狐笑:“哼,雕虫小技!”
观原野辽阔,在太阳映照之下,逐向帐篷所在走去。此帝轻功了得,不久便潜入营中,当入无人之境。这时藏身一座帐篷之外,顾首四探。敌兵按时巡逻,往来勤哨,忖想:“哦,原来是一些吐蕃兵!奇怪了,这里是吐蕃的阵营,那臭丫头来这里干甚么?”
初始帝王以为辽国公主会押自己前往雁门关,直接和刘进对峙,威胁他以战来的燕云十六州交换。故此才将计就计当人质被其押解,反正自己也要去雁门关,作个顺水人情并无不可。岂料那女不入城镇,反而直趋敌营,是何道理,帝王亦弄糊涂了。
越是稀奇古怪之事,此帝越加上心。在敌营游走数圈,看见了一座较大的营帐,沉念一句:“这里该是将帅议事之处。好,朕且去听听你等耍甚么阴谋诡计?战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作多想,闪身即去。
避开哨兵,躲过层层巡逻,此刻向晚,西山头染上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帝王无心恋景,左右顾盼,手轻轻搭在那座大帐的帐布之上,不见有人,当为安全所在。忽听里头传出一个男子声音:“公主适才所说,都是实情?”
少间,便有一女子声音答复:“不错,汉人的皇帝在我手里,只要殿下把燕云十六州归还我大辽,汉皇的人头,我随时奉上。”帝王听此音耳熟,好奇之下,指凝真气在帐上轻轻一划,即刻裂开一条小缝隙。
及目力看去,不由一怔,适间说话的果是那辽国公主无疑,心下恨得牙痒痒:“好歹毒的女子,居然把朕给卖了。”又听先前说话的男子说道:“区区一个汉人的皇帝,便想用我十六州来换,公主,你这个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够精?”此人一直背着身子,瞧不清其相貌,只见他靠在案前负手而立。
公主冷笑一声,说道:“殿下不要小觑了他,有汉皇在手,你们攻破雁门关,入主中原将指日可待。”男子回头,瞧了公主一眼,微笑道:“就算没有他为质,雁门关本王一样不日即可攻破。想必公主来此之前,也当听说了关内情况?”
此人年才二十七八左右,雍容华贵,添之气宇轩昂,外带几分原野之气,令帝王一见,不是很讨喜。隐隐之间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公子看人的本领,向来很准。
公主起手道:“颇有耳闻!”唇起一笑,“汉军的利害绝不仅仅如此,难保这不是他们的一种诡计,故意示弱引你们上钩。有了汉皇这一面金牌,打起仗来可就保险多了。你不单可以利用此人教雁门关守将无条件投降,更可直趋中原,要挟文武易主。届时这汉人的天下,岂不都是你吐蕃国的吗?”
男子拍手大赞:“好妙计,好妙计!不费吹灰之力,更兵不刃血,这比我们苦苦攻城略地,的确要强上许多倍。只是本王尚有一事不明,尚请公主指教?”公主微微一笑,只道:“好,您请说!”
那男子道:“主意既然这么好,公主为何不独自享用,却要来和我分享?”公主叹道:“唉,此话说来一言难尽,还是不要说了。”男子问:“可是有甚为难之处,若是如此,那当本王多事了。”
公主道:“也罢,想必我兄长之事,殿下也应该听说了吧?”男子道:“略有耳闻!”公主轻叹一声,又道:“想不到他为了区区一个汉家女,竟然连祖宗留下的基业也罔顾断送。”
男子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换了是我,遇上一个像公主这么美丽的女子,我也一定择佳人,而不选江山。”公主面上一红,尴尬道:“殿下取笑了。”
那男子上前一步,要去握该女的手,深情道:“本王岂会取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可向天立誓。”公主更是尴尬,速速闪开低头道:“殿下的错爱,小女子只怕要辜负了,还请说说正事吧?”
男子遭拒,心下怒腾,脸一搐又隐忍下来,微笑道:“适才听公主说,只你一人挟汉皇来此,可是当真?”公主见他重提正事,又燃起了一线希冀,回应道:“不错,汉皇就离此不远。只要殿下应允小女子所提之事,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又道:“听说汉皇武功高强,公主一人押他,不需要一些帮手吗?”公主笑道:“这事要说起来,也是老天助我,当日我挟持他离开大牢,也是这厮甘愿为人质。”男子惊疑不定,自笑一下:“竟有这事?”
公主见此人迟迟不下定论,有些焦急:“王子殿下,可是此事你做不得主,要面你朝陛下才可以裁决?”男子笑道:“那倒不是,十六州因本王而得,如今添为主帅,要怎么处理,自是本王说了算。”
帝王暗惊,原来这厮竟是当日和耶律浚交换条件的吐蕃王子。只是奇怪,白白到手的东西,又岂会因辽国公主的一句话而相还?他不信天底下有如此便宜之事,打死也不信。果听那男子说道:“公主远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