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收拾残桌,那妇人狠狠一顿足,咬唇切忿。原本她亲自下厨,在酒菜之中下了少许迷药,就可和老爷成其好事,好早些受孕,倘若怀上男丁,为夫家留得一脉香火。下次公婆再来之时,也就不会指责自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岂料大人竟会没事。
满腔怒火无处可泄,惟有以酒买醉。女婢要收拾,见妇人仍在醉喝,不由相劝:“夫人,酒喝多了会伤身,您还是不要……”那妇人狠狠一掷酒杯,两眼凶煞,大骂:“要你多嘴!”婢女胆怯,不敢再言。
更不知是谁多嘴一句:“夫人,要不要请九爷出来用餐?”那妇人听了此话,眼睛一亮:“你说甚么?”那婢女胆怯,道主母要骂她,便不敢多嘴。
九爷的大名,此妇人如雷贯耳,尤其是他的风流事,更时时传入耳中。丈夫厚信于他,这一点此妇人也深晓,至于别的,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九爷时常来家里串门,有时也小住几天,凝眸问去:“九爷在府里吗?”
那婢女低声道:“是的夫人,昨夜二更时分,九爷和大人一同回府,安置在西厢房作歇,眼下日晒中天,也不见他出来,没有老爷的吩咐,奴婢不敢前去打扰。”那妇人狐疑:“竟有这事?”心下思量了一番,起身毅然道:“好,我去看看他!”
西厢房须叟即至,影立于院中,那妇人屏退丫鬟,自个前去敲门,吸了口气,轻声唤:“九爷,睡醒了吗?”叫了三五遍,不闻人应,心觉奇怪:“该不会睡死过去了吧?”心有忧虑,大着胆子推门。
那扇门一开,妇人莲足跨入,小心翼翼张望,内里陈设雅致,见窗户关紧,空气有几分闷沉。此妇人换了口气,行至榻前,见那九爷横卧上面,一脸安详的睡态,有些好笑。长的不算俊,不过身材魁梧,面貌威猛,尤其是他那半脸胡渣,更显男人气概。
坐于榻畔瞧着瞧着,不由痴了。念起公婆的责骂,丈夫的不懂怜香惜玉,自从把她娶进门,能做夫妻的时间甚少,几乎每晚都是独守空闺,没有丈夫的配合,叫她如何把蛋下出来。
有时候安慰自己,老爷只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陪她。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人最宝贵的便是青春。和丈夫成亲十年来,似乎一直都在蹉跎岁月。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有做得不周到之处,于是尽量处处配合丈夫。
结果不尽人意,丈夫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反而是九爷串门的时间,要比丈夫多上一些。九爷是个花丛老手,见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怎可放过,时不时献上殷勤,投其所好,讨她欢心。
然此妇人心有丈夫,又岂会做出那种人尽可夫之事?寂寞,是女人的致命弱点;若说苦等就像一种慢性毒药,那么独守空闺,无意就是一次慢性自杀。是女人,都想有一个好男人在身边,给予温暖的怀抱作为依靠;有丈夫的疼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此妇人也曾为此事犹豫过,一度扪心自问,嫁给丈夫,她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世上最可悲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分隔两地,而是我每天生活在你的面前,如影随形,甘愿付出,默默守候,你却不珍惜我。
往昔光影掠过,滴滴点点,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片段中,没有如胶似漆的爱情,也没有相敬如宾的礼待。有的只是一厢情愿,一个人的默默付出,和默默等待。而那个男人却理所当然的视而不见,形同过客。
泪早已哭肿了双眼,哗哗而落,肆虐着床上的被褥,有不少溅到九爷的手臂上,染透了衣袖。眼前这个男人长的不怎么好看,不过一直以来,对自己格外的好。不论他基于甚么目的,但和丈夫而较,在此人身上她找回了自己。
眼睛一闭,泪再次涌了出来,满腔忿怒,切齿:“老爷,这是你偪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或许有个孩子,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说不定丈夫也会回头多看她几眼。
叫了叫他,易容成校尉的总兵仍是没醒,此妇人一探他鼻息,还好,呼吸平缓。强忍着悲切,摸了一下他的脸,跟着滑至身子,在胸口抚摸了一阵,一路延下。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寂寞和独守空闺的日子,奋力扒开男人胸前的衣服,爬了上去。
帝王碎步登上城楼,问一旁巡守的士兵:“今天有甚么情况?”为首士兵恭敬回应:“大人,一切正常!”帝王微微颌首,极目力远眺,想搜寻一下刘进等人的踪迹,哪知烈日之下,一无所获。
有士兵端来切好的西瓜,分给兄弟们,看见总兵也在,一时怔住了。帝王笑问:“这西瓜从哪来的?”那士兵迟疑了一下,如实道:“米店的老板出城办货,回来之时,撞上一名批发瓜果的富商,经过协调,于是将他的货全都买了过来。小的们……”偷眼瞧了一下总兵面色,不敢再说下去。
帝王笑道:“准是那米店老板拿来,贿赂尔等!”一众士兵听言,纷纷慌跪,请罪道:“大人明鉴,这天气干热,城中又缺粮,兄弟们不得温饱,一时贪心才……”帝王抿唇道:“好了,都起来吧,我并无责怪你们之意。”众士兵悻然谢恩,一同相扶起身。
那帝王凝眸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