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的天晓,那靖安王一觉醒来,摸了摸脑袋,仍有几分晕痛,想把这份难受甩开。就见一女聘婷走来,他斜眼看见是静云,此女换了一套简装,清新可人,少了三分英气,却多了七分女人妩媚。
原来此女早起,见新郎官仍在安睡,不忍叨醒,于是准备了洗漱之物。这时奉上:“夫君,先起来洗把脸吧?”刘进下榻接过,哪知昨夜饮酒过度,腿脚仍有几分不灵活,险些向旁跌去,幸女扶稳,又帮他洗脸。
刘进面上一红,推拒道:“还是我来吧?”静云撅嘴横了他一眼,颇有不愉:“如今你我已是夫妻,怎地还如此见外?妻子服侍丈夫,乃天经地义之事,怎么,你嫌弃我粗手粗脚?”刘进面上更红,连忙解释道:“岂敢,岂敢!”暗暗唧哝,“不用我服侍你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静云像是听见,又像似没听见,问他:“你叽里咕噜在嘀咕甚么呢?”刘进吓了一跳,忙震慑心神陪笑道:“我是说,有劳娘子了。”静云轻啐:“这还像句人话!”忸忸怩怩去帮他洗脸,然后穿衣束带。
夫妻二人在房中温馨恩爱,忽然这时,那门被人推开,梁景闯了进来。二人皆吓了一跳,刘进面红之极,那静云则是有气,交胸道:“我说梁叔叔,您老都大把年纪了,怎也不通个礼数,在进人家房间前,能不能先敲一下门,万一我夫妻在更换衣服,夫君被您看光了不打紧,万一我……”
梁景老脸一热,汗如雨下,歉然道:“对不住了大侄女,老夫这心里不是焦急嘛?”静云没好脸色道:“再急您也不能倚老卖老,不尊规……”刘进拉扯妻子劝道:“娘子,我看算了,叔叔他也不是有意。”微睨了一眼此老,见他神色慌张,便问:“叔叔,发生甚么事了?”
此老嘴唇一颤:“我……”才起个头,那静云一把扯开丈夫,质问道:“叔叔,别想找任何借口,今天这官司姑娘我是……”话未了,忽闻一声暴喝传入:“放肆!”虽只得两字,却极具份量,话落又见一人步入门槛。
刘进抬头,见岳父面色铁青立在门口,冲女儿教训道:“云儿,你太淘气了,想不到嫁了人,对长辈仍是这等无礼,快向你梁叔叔赔罪?”静云小嘴一撅,低垂着首,唇动:“我没错,干么道歉?”声音虽小,那老将军却听分明,他奔前一步发怒:“你说甚么?”
梁景急拦着个兄弟,刘进也闪身去维护妻子,听得梁老道:“大哥,算了,不关大侄女的事,此乃老夫……”老将军急忙作叹:“哎,小女对贤弟不敬,那便是对我不敬,如此大逆不道,岂能这么便算了?”梁景面苦,又作争辩。
刘进心下疑窦丛生,今日乃自己大喜后第一天,按理自己该带妻子出去敬茶才对,怎么两位老人家都进来了,极是迷惑,小心问:“叔叔和岳父先后进门,不知找我夫妻二人有甚么事?”
二老一听这个,连忙不再争执,那梁景省然道:“瞧我,光顾着解释,倒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说时递上一封信,交给王爷。
刘进展开,极目一览,虎躯不觉向后幌退几步,双手作抖,颤声道:“这是甚么时候的事?”梁景沉吟道:“依信上大意,以及笔墨干透度看来,该是昨夜子时前后。”刘进听了,虎躯又是一晃,双目酸涩,禁不住热泪盈眶。
静云微觉奇怪,为何丈夫只不过看了一封信便激动成这样,一时好奇,倒真想看看信中写了些甚么内容,当即取过,及目一瞻,呀,也不禁惊心动魄起来,大声叫嚷:“皇上走了?”
梁景落泪道:“是啊,他带上雪儿走了!他连我这个老爹也不要了,甚至……连麒儿麟儿他也不要了,说甚么托付二老照料,隐迹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云云。混账东西,当他是神仙么,可以超凡脱俗?小孩子没有爹娘在身旁,会很惨的!”不禁声泪具下,极切悲伤。
老将军缓步上前,安慰道:“贤弟你先别激动,兴许圣上只是一时兴致来潮,尚未走远,我即刻派人去寻找。”刘进赞同,大叫:“对,调动三军,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梁景甚是感激,冲老将军作揖道:“老哥哥,老夫这厢谢了!”老将军急忙托他起来,微微不愉:“贤弟,你这是说哪的话,别说咱们是一家人,就是朝廷少了这样一位明君,亦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啊!”
静云忽道:“叔叔,皇上信中之意,是要把皇位传给靖安王爷?”梁景点头:“不错,传位诏书就在他的房中,老夫不敢碰!”静云暗喜,若是她也能坐一坐这皇后的宝座,不知是个甚么滋味?
哪知刘进频频顿足,泣声道:“这个皇位我不要,他是二哥的,永远都属于二哥。”静云骂他:“你傻啊,皇上如今都走了,你不坐谁坐?”
刘进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就算二哥当真走了,那还有大哥在,更何况我相信二哥他不会离开我的,不行,我得去找他!”说完,推开二老,从当中奔出门外。
静云欲追,不料父亲横出来,厉咳一声阻了她去路:“云儿,你太放肆了!”目露凶光,静云胆怯,不敢吱语,又见父亲转望梁老,满脸堆欢道:“贤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