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邵云朗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鼻梁,日头落下了,院里凉,我先抱你回屋?
顾远筝也不推拒,坦然的伸手勾住邵云朗的脖子,被煜王殿下横抱回卧房。
他见邵云朗衣服上仅是方才厮混留下的褶皱和痕迹,耳根禁不住一热,低声道:回王府换衣服未免耽搁时间,去拿一套我的。
上次那套还没给你带回来呢。邵云朗笑道:顾公子好生阔绰,我看我也不用买衣服了,王府还能省下些开支。
他挑了件颜色庄重些的换上。
袖口处还是长了一些,不过也不影响行动,不细看也发觉不了,邵云朗穿戴整齐,自后院小门出去,顾家的仆从已经备了马,在后巷里候着。
庆安帝于青衿殿宴请那蛮子,引路的宫人在前面提着宫灯,邵云朗盯着那晃动的昏黄影子,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青衿殿原本用于宴请臣子,以示帝王贤明,愿意礼贤下士。
如今西南烽火未熄,庆安帝就又开始迫不及待的把老虎当成猫咪了,全然忘了自己以前与虎谋皮时被耍的团团转的蠢样。
可笑至极。
进殿时庆安帝还没来,几位前些时日到过煜王府的大人给邵云朗见了礼,邵云朗便同他们寒暄了两句,又听门口的宫人唱道:
太子殿下到
围在邵云朗身边的人便转而又向邵云霆围拢过去,邵云朗笑容不变,自顾自的在宫人指引下落了座。
他不过去,反倒是邵云霆缓缓踱步过来,笑的意味深长,五弟,今日这身衣裳倒是挑的不错,比起你年少时那些花哨的衣服强了不少。
邵云朗拱手笑道:本王又如何能永远都在少年时?再说花哨衣服确实惹眼,一不小心便会招惹一些蜂子,不长眼似的叮上来,岂不是徒增烦恼?
邵云霆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他这五弟是在讽刺他,脸上虚假的笑容便再也保持不下去,眸中有一瞬间掩不住的凶光。
他似乎因想起了什么事而按捺住了怒意,突然又笑了起来。
五弟还是试着喜欢蜜蜂吧。邵云霆意味深长的说:峰山夏季山脚下多有蜜蜂,采百花酿蜜,日后五弟要常住峰山,可有口福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峰山离蛮族更近,就算是驻军所也不在那里,他怎么可能去峰山常住?
但邵云霆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去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蛮人使节到的稍晚些,这所谓的使节坐下后就在偷瞄邵云朗,邵云朗索性盯着他看,不消片刻,便见他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桌上酒壶。
庆安帝姗姗来迟本是想摆足架子的,可那被人搀扶着坐到高位上的身影,怎么也撑不起个帝王威仪。
有时候邵云朗都觉得不可思议,庆安帝已经病了那么久,这一口气就是吊在那里,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但就是不会熄灭。
几句场面话之后,蛮族来使坐不住了。
他实在是顶不住邵云朗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感觉就如同一只羊被吃饱了的狼盯上了,兴许狼当下是不会主动亮爪子,但也肯定不介意多杀一头羊。
想到这里,使节腿肚子都忍不住抽筋,愈发觉得自家王爷和邵云霆的计划不是那么靠谱。
他鼓足了勇气,才举起酒杯对高位上的大昭皇帝道:陛下,此番小臣来此,除了为陛下献上些奇珍异宝,还有就是为了传达我王对和平的渴望。
这话多稀奇啊,邵云朗吃了口小菜,继续等着听这蛮子能放出个什么屁。
那使节继续说:我王愿用辽、云两州为聘,想向陛下求一位皇室亲族,与大昭成就鸳盟之好,从此我部与大昭亲如一家,再无纷争,岂不是一段佳话?
庆安帝眯着眼睛,等贺端在耳边又复述了一遍,才听懂这口音极重的官话。
他那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要知道,邵云朗从蛮人手中夺回沁州也是损兵折将数万,若是能兵不刃血的用一人,换回两州疆域,那庆安帝自然是愿意的。
邵云朗放下了玉箸,也觉得有趣,若是他猜的没错,这蛮族使节求娶的该是
我王求娶大昭煜王殿下,若能结盟,愿岁岁纳贡、世代称臣!万望陛下成全!
大殿上一时安静了。
所有人皆是面色古怪的看着那蛮使,片刻后,才敢悄悄看向坐在皇帝下首的新晋煜王殿下。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在坐的任何一位老大人,也只有将小辈嫁入王府的想法,却没有人敢将嫁这个词和煜王联系到一处。
就算他是个泽兑,也是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泽兑,隔着半个青衿殿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与寻常人不同的煞气,谁能压制的住这样的人?
一片凝滞中,邵云霆端起酒盏,正笑着要说什么,便被一阵掌声打断了。
邵云朗抚掌笑道:贵部王爷可真是
他似乎觉得太好笑了,断了一下才又道:长得丑,但想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