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严灵绪笑了,这说明你将来的信引比我的还要强,恭喜你啊臭小子。
比哥哥还要强吗?庄鹤轩高兴起来。
小屁孩真好哄,严灵绪在心里默默的想,趁着庄鹤轩心情不错,他又说起方才的事。
小轩,你方才的手段是和谁学的?他严肃的问。
什么?庄鹤轩莫名,什么和谁学的?
你用箭刺那贼人的腿,然后问他问题,这叫刑讯,你和谁学的?
这还用学吗?庄鹤轩不解,我想听他说实话,让他疼、让他怕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学?
严灵绪沉默了一下,他能听出庄鹤轩是真的不解,语气里一派理应如此的天真,也没因为这种手段感觉到骄傲,好似这就是个聪明的办法而已。
小轩,你过了年也才十四岁,就算五哥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为栋梁之材,有些事也不是现在该做的,明白吗?严灵绪想了想又说:你个小树苗就往直了长就好了,远还没到挑大梁的时候,现在自有大树为你遮挡风雨,不必急着长大。
他话里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说这件事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庄鹤轩有些郁闷的应声,知道了,哥哥。
山贼的寨子在半山腰,人虽不少,但防御毫无章法,严灵绪派人观察了地形,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山寨。
此时邵铭麒正坐在虎皮椅上,托着下巴看着下面被绳子捆着的人,稚嫩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下面的人胆战心惊。
这就是我父亲说过的官匪勾结、蛇鼠一窝吧!
一左一右的严灵绪和庄鹤轩点头,异口同声道:
正是。
不错。
联手开启雍和盛世,被后世成为王炸的君臣三人组,现在还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和稚子,破了个土匪窝都能让几个孩子沾沾自喜半天。
写信给我爹爹吧?邵铭麒靠进虎皮椅里,踩不到地的小脚晃来晃去,我猜他们肯定是打劫路过的有钱人,然后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官府衙门送钱!
庄鹤轩抱臂嗤笑,年年你猜的还不够大胆,我看这里面有几人分明就是衙役府兵。
啊!邵铭麒脚都不晃了,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半晌小眉头一皱,学着他父皇的样子奋而甩袖,他娘的狗胆包天!
严灵绪扶额,无力道:年年,别说脏话,别什么都和你父亲学。
哦。年年双手捂嘴。
此时跪在下面的贼首终于回过神来,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犊子!知道爷爷的靠山是谁吗?敢打上山寨!爷爷倒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下去!
他还要说什么污言秽语,严灵绪冷声道:下巴卸了,让他闭嘴。
庄鹤轩伸手,捂住邵铭麒眼睛。
严灵绪摘下腰牌,扔给一旁侍立的亲卫,携本侯印信,去青州调兵,先别惊动南坞县县令,以防他狗急跳墙。
是!亲卫领命而去。
侯爷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山贼猛然一个鲤鱼打挺,满脸惊惧绝望,侯爷你是安北侯严灵绪!
庄鹤轩猜的不错,这土匪窝里大半都是县衙的人,他就是县衙的师爷,今日是上山来算账的。
南坞县也听闻严侯南下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贵人走的是他们这穷山恶水,再看那虎皮椅上金童似的男孩
满朝上下有几人谁能让侯爷站着自己坐着?这个年纪的还有谁?!
这不是踢了铁板,这是直接踢了铁矿啊
一时间他连求饶的心思都没有了,只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不伦不类的嚷道:奴才见过麒麟太子!见过严侯爷!奴才罪该万死!但奴才知道这寨子里的账本在哪里!愿意将功折罪!求太子和侯爷给奴才个机会!求太子饶命!求侯爷饶命!
哎呦爹呦~邵铭麒捂住脸,耳根通红,小脚丫尴尬的直抠鞋底,你别叫那个行不行
他满脑子都是光屁股泥娃娃,小小年纪早早体会了一遍何为社死。
有人愿意交代账本,清算赃款便容易多了,严灵绪带着两只小的在这里逗留了三日,直到等到邵云朗就地砍了的圣旨,才动手把这一窝硕鼠给清理干净。
临走前,还在这后山发现了一眼野温泉。
他监斩一天,总觉得身上挂着一股子血腥味,有些反胃恶心,便带着换洗衣物想去泡一泡。
这野泉自然比不上京中几眼开凿好的温泉池,但出行在外倒也没那么多讲究,严灵绪脱了衣服,穿着亵裤,缓缓没入水中,手臂撑在岸边,舒服的叹了口气。
水温很低,但此时是夏季,正好清凉解暑,有萤火虫在草丛低处徘徊,似星辰低垂入人间。
听着啾啾鸟鸣,严灵绪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沉入水底打湿了头发,隔着水,鸟鸣声有些听不真切,啾啾~啾啾~
像以前某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奶娃,叫舅舅的声音。
他一笑,便没憋住这口气,唇边浮出一串气泡,呛着水浮出水面,有几分狼狈的咳嗽着,咳了半晌,才发觉岸边站了个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