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斯少将从宴会厅二楼的包厢出来,轻轻扯了扯领带,稍微舒了口气。
与希尔诺瓦家族的商谈十分顺利,接下来,只要去找到迦兰德,待到宴会快要散场的时候就行了。
从环形楼梯走下去时,一位牵着小女孩的贵妇人映入了凯因斯少将的眼帘。这位贵妇人穿着蓝灰色的礼服裙,没有过多繁复的设计,剪裁却十分考究,衣着算不上奢华,但也十分优雅得体。贵妇人原本是没有看向这边的,她牵着的小女孩东张西望着,回头看见凯因斯准将站在楼梯前的凝望,连忙拉了拉妈妈的手,贵妇人俯下身来仔细倾听女儿说话,听完迟疑地转身,这才看见了凯因斯少将。
凯因斯少将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安涅塔。”
被唤作安涅塔的贵妇人皱了皱漂亮的细长眉毛,冷冷地说道“确实,好久不见,西泽尔,不对,凯因斯少将。”
“还是那么刻薄啊,赫斯泰因夫人。”凯因斯少将回敬道。
“你好,西泽尔叔叔。”
女孩乖巧地向凯因斯少将打着招呼,她大约六七岁的年纪,漂亮得像小天使一般。凯因斯少将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的一面,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顶,但安涅塔直接把女儿拽回了自己身后,不允许他触碰。
“听说你从阿尔德雷女校领了个小姑娘回来,你做事的风格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安涅塔厌恶地盯着他,继续刻薄地发言。
“你要是看得顺眼,我们当年也不至于分手吧。”凯因斯少将倒没有因为她的话语有丝毫动摇,坦坦荡荡地回答道。
“那孩子真可怜,还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卷进你们这些肮脏的旋涡里。”似乎是因为为人母的原因,安涅塔格外地悲天悯人。
“别这么说,我和那个小女孩约定好了,我会给她自由的。”凯因斯少将摊了摊手。
“西泽尔,你最好是。”安涅塔哼了一声。
就在凯因斯少将和安涅塔交谈的时候,迦兰德和雷娜也已经回到了宴会厅。
看见与凯因斯少将交谈的安涅塔,雷娜掩唇笑了起来。
“迦兰德,你看见与凯因斯少将交谈那位夫人了吗?”她扬了扬精巧的下巴,向迦兰德示意道,“你肯定不知道,那位安涅塔·赫斯泰因夫人,曾经是凯因斯少将的年少恋人。”
迦兰德好奇地打望着:“是位很美丽的夫人啊。”
雷娜笑着继续对她说:“听说差点走到了结婚这一步,可是两人的政治分歧越来越大,赫斯泰因夫人是个非常光明磊落的人,她厌恶凯因斯少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主动退掉了婚约。”
“真羡慕她。”迦兰德叹息道。
“你果然喜欢凯因斯少将嘛。”雷娜促狭地用圆润的肩头去挤了挤迦兰德的肩头。
迦兰德摇了摇头,说道:“我羡慕她可以说退婚就退婚,即使是年少的恋人,也可以那么坚定地作出决断,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凯因斯少将选择你了,”雷娜眨眨眼,“你呀,和阿尔德雷女校的女孩子们真的很不一样。”
这时,赫尔曼少校走了过来。他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生硬地开口:“瓦伦汀夫人,可以把迦兰德小姐交给我吗?”
金发的大美人雷娜呆呆地看着他,昔年夏日记忆中少年稚气的脸庞变得成熟了起来,她有些恍惚。
“……当然可以。”雷娜动人的美目似乎是摇晃了一下,旋即对他得体微笑着回答道。
赫尔曼少校伸出了手,迦兰德有些疑惑地把手搭了上去,走到了他身边。瓦伦汀上将也走了过来,温柔地牵起雷娜的手,赫尔曼少校极度僵硬地对这位同盟军上将敬了个军礼,匆匆向瓦伦汀上将告别逃离了。
他当然知道雷娜最后嫁给了瓦伦汀上将,所以他才格外地不能忍受。
迦兰德迷惑地看着阴沉的赫尔曼少校,还以为他是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凯因斯少将看见赫尔曼少校拉着迦兰德在人群中穿行,刚想出声叫他们,却瞟到了一旁的瓦伦汀上将和瓦伦汀夫人。他虽然对于八卦不感兴趣,但十年前赫尔曼家的小少爷和阿尔德雷女校最出名的雷娜小姐的风流韵事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年少时一见便惊慕的神女大人,如今却嫁给了年龄几乎能做他父亲的上将,心高气傲的赫尔曼少校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凯因斯少将勾了勾唇角,不再管他和迦兰德,由他们离去。
“好啦好啦,早上是我不好行了吧。”迦兰德被赫尔曼少校拽到了宴会厅后面无人的花园入口,早春的寒气让穿抹胸礼服裙的她选择了率先道歉。
可赫尔曼少校充耳不闻,他一把把迦兰德拥入了怀中,抵在花园廊前的石柱上,热烈地亲吻着。
轻快柔和的舞会乐曲,夏日庭院的灿烂阳光,阿尔德雷女校的玫瑰美人。残缺而遗憾的年少回忆如潮水般朝赫尔曼少校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溺毙。
“迦兰德,迦兰德……”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