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胡之源离开,后脚凤儿冲公子发脾气!
“何故跟他说那些!”
“我猜他知道对方身份,所以才说。”
凤儿险被他气昏!
“那更不该说了呀!他若忌惮起来,我还如何跟他套近乎嘛!”
公子不以为然。
“你看他可有忌惮的样子?”
别说,胡之源似乎真毫无此意。虽说听完公子的话他确表现出震惊来,但转瞬即逝。待公子问他打听此人意欲何为,他只说听闻不少东燕客商随二皇子来大岳,上次来蝶园又见那大胡子的排场,认为此人身份应不一般,特来叮嘱一番。
“二哥说东燕擎帝有意交好,这些商贾便要好好待。他若再来,诸位切记好好招待,何况他……他是凤儿父亲啊。”
当时凤儿只觉得胡之源这话甚是敷衍,没想到太多,这会儿重新品品,颇有点怪。
公子眉眼里散着掩不住的狡黠,凤儿暗自掂量一下,小声问:“你打的啥算盘?可不许瞒我!”
没什么可瞒,公子附耳道:“想让他的身份为你所用,光靠好感不够稳妥。他既有意争云梦里,势必少不了跟东燕交涉,凭你和擎君这层关系,他若够聪明就知该来攀附攀附,谁利用谁不一定呢。”
话说的一套一套,还句句在理,而凤儿总觉扯得有些远,便与公子争论。
“娘没松口让我认爹呢。”
“擎君认你就行,管你娘呢。”
“源源生在皇家,怎会不知一介小妓是国君女儿,我生死都是未知,哪里谈得上值得攀附利用?”
公子扯着坏笑揪揪她双耳,“但你现在好好的呀,我方才说话的语气里,可听得出你在生死攸关?”
咋说都是他有理,凤儿争不过。胡之源的马车已行远到没影,凤儿想事已至此,多虑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就不知何日君再来,敢不敢再来……
她担心并不多余,胡之源已完全不敢小觑这声色犬马之所,凤儿在他心中形象也严肃起来,不知第多少次感慨:蝶园究竟是何等神奇的地方!
父皇挚爱,母妃旧主,功高武将,江湖神医,东燕公主,以及她国君生父,在此欢聚一堂了!
看她一如往常活蹦乱跳,与公子仍旧你侬我侬,俩人脸上看不到半点担惊受怕,可知那擎帝千里迢迢来认亲,并未忌讳她身份,愿接受这名妓女儿。
想到此处胡之源深叹口气:这个呆子花魁到底知不知那大胡子东燕客是一国之君啊……管她呢!既已有二哥作保,再攀层关系是否事半功倍?
从前总惦记何时能啃上凤儿这一口香嫩,而今想来,不光要吃,还得吃出交情。
念头一起,胡之源命小禄折返回蝶园,让锦哥儿把公子请出来,鼓起十二万分勇气问他:“沉叔叔,凤儿还接客么?若仍接,我可行?”
万没料到他会回来且如此快,也没了那份怯懦大胆提出请求,公子略惊,转瞬点头。
“可以啊。”
“嗯……不用先请她娘过目?”
“不用,现在她的客人我说了算。”
该宣示的主权公子还是要的。
“何时要她陪?现在么?”
胡之源重回先头踟躇,带着恳求语气道:“今日不成,还有……晚辈能否领她出园陪游?”
公子了然,这小家伙怕是不敢在他沉傲冰地盘玩乐,换到他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才敢恣意。心有不愿,但给凤儿寻靠山要紧,这靠山主动挪到眼前,岂有推开之理。
“成,何时需要,记得差人提前告知,便于她有所准备。届时要派可靠的人来接,她的贴身侍从也必须随行,你可答应?”
胡之源重重一点头,“到时我亲自来接,带她去的地方绝对安全,沉叔叔尽管放心,若她少一根头发丝,源儿随你处置!”
他又走了,凤儿从梁柱后探出头,公子戏谑笑笑,道:“看吧,他像忌惮你么,还惦记带你出去玩。你相公给你拉个大主顾,如何谢我呀?”
“谢你个大头鬼!”
自两人心意相通,这还是他头回给自己拉新客,心里怪异得厉害,忐忑不安又兴奋期待,并不生气,但委实太臊!
凤儿一甩袖子跑上楼,此等大事她须让母亲知晓。
心事重重回到月鹿宫,胡之源想叫侧妃们陪他喝几杯,指望她们的绵声细语加轻歌曼舞能抚平内心跌宕。
酒菜备齐,小禄寻了一圈无功而返,说两位侧妃皆人不在,贴身侍婢倒守在房中,说她们被正妃叫走了,未说何事。
胡之源纳闷,这仨婆娘关系何时变这么好,大晚上也要凑一处闲聊?细想一下不应当,侧妃们向来对娜沐只能算恭敬有加,亲密却说不上,除了共侍一夫,大岳官家小姐跟北戎公主能有啥共同喜好?莫非娜沐这是耍正妃威风,她吃不到的,也不许侧妃们吃?也不应该,他有日子没往哪位侧妃房里钻,更没唤过谁来陪,没来由要争风吃醋,显得她北戎明珠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