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言打了个响指,霎时间十几名黑衣人涌来,个个手握长鞭,看起来凶神恶煞。其中一人徐徐跑来,紧贴鞭奕君耳朵说:公子,那群人在林中原地打转。
林岁言笑得更快活了。他微微歪头,冲洛子川道:阁下的师弟们可是要抛弃师兄开溜了。
洛子川的手攥成拳头,他看着眼前这人摆出一副无比同情的模样:真可怜啊
呸!洛子川平日里还是很温柔的,但对待这种人大可不必。干脆心一横,恶狠狠地呸了他一口。
拿下!向鞭奕君报信的那名黑衣男子示意道。
5、伤疤
◎我好像知道朝廷将士为什么要抓陈公子了。◎
洛子川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于是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带走了。
醒来时,他已在一处不知名的屋内。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是要投奔亲信来的,可现在呢?
洛子川四处环顾,四肢悠悠地疼,撩起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心下闪起一丝不甘,一丝对朝廷军队的怨恨。
然而怨恨并未持续多久,不多时洛子川看开始找寻那柄剑来。
奇了怪了,这剑明明是别人的,可在他眼里却是唯一的依靠了。
寻找了一圈,愣是连个剑影儿都没寻到。惋惜的同时,忽而想起那个一袭玄衣,面具罩半面的鞭奕君,一股厌恶感泛起。
门忽的吱呀一声。洛子川一惊,可身旁没有武器,只能拿手比划,看到来人时,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那人微微颔首:陈公子?
他同样黑衣加身,但流露出的气场风度略逊于鞭奕君。感受到洛子川上下打量的目光,那人含羞地拍了拍袖子,头埋得更低了:抓捕公子时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不难认出,此人是向鞭奕君传话兼示意抓捕洛子川之人。
鞭奕君,是这么叫的吧。他到底要干嘛?洛子川冷声道。
陈公子,我家公子性情最为无常,我虽然常跟在他身边,但他要做什么,我实在不敢揣测他满脸愧疚。
洛子川灵机一动,道:你叫什么?
我姓陆,字云丘。陆云丘终于仰起头颅。他长了一张容貌普通,但一看就容易接触。
洛子川立马陪笑:云丘,甚好。你看我什么事也没做,又并非那位鞭奕君的仇人,被无缘无故关押在此处,是不是很可怜啊?
陆云丘点点头,喃喃道:是。但是房门没锁,不能算关押,公子说这是请。
洛子川一个白眼。心道这狗屁鞭奕君不锁门是料定我走不出去。然而调整片刻,重新说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知道!陆云丘憨厚道。随即意识到问题,连忙否认:不知道!
洛子川一记眼神刀飞了过去。陆云丘怕死地垂下头。
罢了。洛子川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不好为难他:走吧。
陆云丘如释重负,临走前把一瓶药膏搁在桌子上:看那群朝廷的狗揍得挺狠的,这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洛子川刚想说:拿走,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干脆点点头,什么也不说了。
四周一片寂静,洛子川琢磨一会儿,认命地取来药膏。撩起袖子,果真是惨不忍睹,但依稀可辨这群朝廷将士没敢下狠手。
冰凉的药膏抹在微微泛青的胳膊上,洛子川蹙了蹙眉。他把药瓶放下,头倚在一旁,愤怒过后,便只剩下了满腹委屈。
不管怎么说,在云川谷的那段时日是很开心的。师父师娘的关怀无微不至,让他彻底忘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十年来,他被保护得很好,以至于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事端足以让他明白世道之艰难。
洛子川闭着眼,看不出他什么情绪,但他确确实实很难过。如今他就是个有家不能回寄人篱下逃避追捕的倒霉蛋!
洛子川想得出神,竟连门悄然被推开都毫不知情。
陈公子,莫名惆怅什么啊?林岁言道。
洛子川的眼猝然睁开,看到鞭奕君这张被面具半罩的脸,顿时怒气直升。可他却好似看到什么,惊道:哎呦陈公子,这是怎么啦?
洛子川猛得抹一把脸,庆幸没有泪水,不过是眼眶红了些。
洛子川越看他越不顺眼。
想打架啊?你抢来的剑可在我这儿啊。林岁言好似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晃着手里的剑。
洛子川咬牙切齿,几度平复情绪后,才压下把这人揍扁的冲动。虽然他也打不过。
见洛子川的神情暗下来。林岁言左右张望,还不怕死地走了两步:怎么啦?
洛子川拧过头,不再看他。
林岁言带着些挑衅的语气,道:想打我?
洛子川没说话,但烦意滔天的双眼已经表现得很明确了。
林岁言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洛子川半撸衣袖的胳膊上,不咸不淡地说:疼吗?
你将来要受的苦,不及这万一。只有你的武功足够强劲,才不不会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