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将军有恩于我,我对将军和公子的事上心些是应该的
行吧,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发。林岁言闭上眼睛。清风徐徐,吹起他的鬓发。
陆云丘刚走两步,反应过来什么,问道:那陈公子?
放了吧。林岁言嘴唇轻启。
这陆云丘还想说什么。
留不留他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林岁言打断。
况且,我留苏情姨的儿子做甚?
陆云丘把嗓音压低:他真是苏情姨的儿子?
嗯。林岁言应声。对于这位苏情姨,他隐隐约约好像见过一面。此人心气高傲,武功高强,把风月楼独一无二的武功练得淋漓尽致。就连父亲那般的地位,说话也带着一丝谦逊与敬畏。
此人既是风月楼弟子的儿子,必然要听命于公子的。要不公子哎算了算了,他脾气那么暴
林岁言看出陆云丘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好气又好笑道:云丘,你不是向来懂我吗?
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看着我从一个逃难的叛党将军之子变成令朝廷军队闻风丧胆的鞭奕君。但谁知我无非就是想变得足够厉害,能够给父亲报仇罢了。风月楼弟子当年四处逃窜,她们的后代无论多么优秀出挑,都要背负上叛党之子的骂名。父亲有愧于他们,我也有愧。对于洛子川这样的人,我们还是多照顾照顾,别为上一辈的承诺连累到他们这些不知情的后辈吧。林岁言收去笑容。
陆云丘叹气。谁说我家公子十恶不赦,他明明内心深处十分善良他想着。
洛子川果然还是年纪小,换了地方一样睡得着。窗外月光幽幽,撒在他的脸上,容颜格外俊美。
洛子川今夜没做有关幼时的梦。梦境中,他身在一处满是迷雾的山林,看不到前后的路。他迈开腿走啊,走啊,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待他筋疲力尽之时,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缓缓走来。他一袭黑衣,眸子深邃,身材消瘦,手中拎一条玄色软鞭。他转过身,脸上的面具将半边脸罩着,看不清他的神情。
洛子川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迷雾四散,视野逐渐清晰。少年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等洛子川反应过来之时,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洛子川想说话,想去喊鞭奕君,可是嗓子像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洛子川猛然惊醒。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窗外月光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明媚的阳光,几只小鸟在树梢高歌,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
洛子川睡眠浅,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得起来。
他睫毛颤了颤,揉揉眼睛。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
你洛子川下意识去找衣服。
林岁言笑了笑,识相地转过身去。但嘴不闲着,说道:今天我送你出去。
洛子川一顿。
去哪?
林岁言笑意更深了,不是你说要回去的吗?如今又不愿意啦?
洛子川确实想出去来着,可他又能去哪呢?如今云川谷招来了朝廷的怀疑,他给师父师娘添了不少麻烦。他身上流着叛党的血液,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有什么用呢?活不定会连累更多的人。不管地势多么偏僻,朝廷军队总会找来的。
哎,你不会没有地方可去吧?林岁言看着他。
你说的不错。洛子川道:我是风月楼弟子的后代,幼时目睹所在门派覆灭,一路逃亡到云川谷,躲了十年,依旧招来了祸患。此行我是来投奔亲信的,如今想想,就算我抵达,不过只能躲得一时,说不准还会连累别人。
那个林岁言喃喃道。
鞭奕君大人大量,子川先前多有顶撞,望你莫要生气。只求鞭奕君能给我吃食,歇息的地方,我愿誓死追随。洛子川道。
林岁言一怔。这是洛子川吧?谁昨天对自己爱搭不理,眼神恨不能把自己千刀万剐呢?
林岁言脸上重新漾起一抹浅笑。睡了一觉,陈公子变化这么大啊?
可陈公子既然说自己不管到哪都会连累别人,怎么还上赶着追随我啊?
陈公子这是想害我啊林岁言道。
洛子川见自己心中的算盘被揭露,恼了几分,你,到底,答不答应?
看到洛子川现出本相,林岁言笑得更灿烂了,答应啊。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善类,把朝廷中人得罪了个透彻,若有什么不测,把陈公子弃了,可千万别记恨我啊。
洛子川白了他一眼。
我要出去一趟,陈公子一起吗?林岁言道。
去哪?洛子川。
哦对,忘记告诉陈公子了。做我的下属,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嘴巴快过脑子,总该是不好的。
言下之意:不该问的别问。
陆云丘看到洛子川同自家公子并肩而行,心里免不了诧异一番。
这陆云丘满脸疑惑。
初收的下属。林岁言答。
那,陈公子你陆云丘冲洛子川投去怀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