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些感谢余归寻的守信用了。不然就算是要死,身上还挂着两条人命,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洛子川!声音徒然变得尖锐,带着叫魂的意味,刺得洛子川耳膜一响。
洛子川做不到求生,自己周遭宛如被寒冰包裹,内力却带着势不可挡之势在已经冻住的经脉四处乱窜。洛子川像是被压着一个大冰块,呼吸不得,动弹不得。
林岁言倏然抬手,一股内力缓缓传入洛子川经脉之中。洛子川感知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但却感到经脉出奇地暖和了一刹。林岁言的内力温暖纯澈,如炉火般将覆盖在洛子川经脉上的一层薄冰融化了。洛子川的脑子也像被捂化了一样,活了起来。
林岁言知晓,一直渡内力不是办法。且先不说自己内力有多少,如若输过多内力,怕会引起洛子川经脉的反噬。两者不相容,恐怕会引起更大的祸患。
洛子川,洛子川。他叫着。看到洛子川不再抖动的那般强烈,伺机减少内力的传输。
洛子川经脉中的内力如同找到了可乘之机。在林岁言传输的内力减弱一倍之后加速流淌而过,将融化过的经脉重新冻结上了。洛子川脸微微抽搐,开始运转的大脑很快坠入冰湖。
他想过生,可是逃不过死。
洛子川觉得,死亡对此时的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与其在冰火两重天中痛苦地煎熬,寻找那种可笑的生存机会,倒不如放弃挣扎,选择死亡。
其实有时候,死去也是很好的办法。
洛子川的脑子逐渐有些迟钝。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正逐渐被寒冰般的内力侵蚀、覆盖。
洛子川的呼吸变得迟缓起来。
在知觉下,他感受到那股内力平息下来,恢复如初般小溪的流淌。像在庆贺:早放弃抵抗不就好了吗?
洛子川的倔劲在此刻全部消失。
林岁言收了内力,感受到洛子川的手脚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得冰冷。他攥紧拳头,另一只手掐着洛子川的手腕,吼道:洛子川,你这就要死了?
你想想你师兄,你师妹,你师父,你师娘,还有你林洛姨!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洛子川仅存的一点意识有意无意地附和:对啊,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洛子川的手逐渐变得冰凉。
那你想想小荣呢?那个把你崇拜上天的孩子,你忍心叫他失望吗?
小荣洛子川迟缓地想着,对啊,还有小荣
还有陆云丘!还有我。林岁言掐洛子川的手用力了一些,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洛子川大脑有一瞬醒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
林岁言趁热打铁: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余归寻并没有给云丘全部解药,说只有等你活过来了才能把剩下那部分解药给他。洛子川,你忍心吗?
洛子川头隐隐作痛。
洛子川,你不能死啊。
38、哄骗
◎真是不分轻重,怕不是个白痴。◎
洛子川清醒的那会儿,自己正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忽明忽暗,恍若发烧后才被治愈那般。
他坐了起来,视野逐渐明朗起来。洛子川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手扶额,看到自己正在一个屋子里。
他缓了一会儿,记忆不绝地涌入脑海。那句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及余归寻并没有给云丘全部解药,说只有等你活过来了才能把剩下那部分解药给他。洛子川,你忍心吗?等话语在耳畔缱绻传来。洛子川一恍惚,倏然直奔屋门,夺门而出。
他活下来了,那么,余归寻就要把剩下的解药给陆云丘了吧!
洛子川走路不稳,跌跌撞撞要摔跤。忽的见一抹青色身影在不远处定着,疯跑过去,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看到洛子川的举动,余归寻一惊:你
你如何能说话不算数?给云丘的解药如何不给全部?洛子川忙问。
余归寻轻笑一声:我向来说话算数,我已全部给他解药,信不信由你。他顿了顿,这些鬼话大抵是从林岁言那儿听来的吧,他怪会骗人,也难怪会把你从鬼门关唬回来。
以你那时的状况,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是必死无疑的。林岁言骗你,也是为了救你罢。余归寻说罢,渡着步子离开了。
洛子川的心狠抽了一下。他没空思考林岁言同余归寻是否和解,只是听到那个骗字一霎时呆愣在那里。
洛子川对骗有种深刻的厌恶与反感。
一方面是出于洛亦止那人都要尽善尽美的熏陶,另一方面
十年前,一个血雨腥风的夜晚。草丛里遍布着血的气息,萧瑟的秋风掩埋不了人血的腥气。
找到了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没有,阑岳门里还跑出来了个小崽,是陈践和苏情的儿。有个死丫鬟拼了命也要救他的小主子,被刀穿了五六下还死死堵着洞口真他妈晦气。
杂草丛生处,掩埋了一个孩子瑟瑟发抖的身影。
年幼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