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断向下,又在恶鬼的唇上一触即逝。
恶鬼好似是个石头,站着不动地任由人类在他身上动作。
江落动作轻盈地在恶鬼的侧颈落下一个个蝴蝶舞动似的吻,慢慢转到了恶鬼的正面,他张开唇,轻轻咬了下恶鬼的喉结。
恶鬼的喉结动了动。
江落嘴角的笑意更深,无论是他还是恶鬼都明白,这一个小小的动静,却犹如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是河堤溃坍,雪山崩塌。
是两人的交锋中,恶鬼输了的证据。
江落重新从恶鬼的脖颈中抬起头,他的唇和恶鬼的唇相距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说话时的气息暧昧地在一人一鬼的鼻息端徘徊。
恶鬼的眼神变得比刚刚更为幽深、黑暗。
江落和他对视着,他声音轻得像是风一吹就散,笑了,“差点忘了,你的心脏上都还刻着我的名字呢。”
明明在见不到池尤的时候,江落还能理智的分析恶鬼对他产生想法的弊端,能清楚冷静地认识到池尤喜欢上他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和灾难。恶鬼只会不择手段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来愉悦自己,被他喜欢上,那可真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
但面对着池尤后,发现恶鬼喜欢上他了后,江落的大脑瞬间被兴奋包裹,完全不再计较其他,满脑子只想着让恶鬼承认对他的喜欢,承认自己输得彻彻底底,裤衩也不留一件。他像是个诱惑唐僧吃肉的妖怪,只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连答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都不想要思考。
房间内响起了第二道巨响。
葛无尘和花狸迅速地冲进了房间,但他们只看到靠在墙上弯腰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的江落,却没有看到主人的身影。
他们正要询问江落,脑海里却突然传来的主人的声音。听完了命令之后,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葛无尘复杂地看了一眼江落,两人轻轻一跃,从再次破开的窗口中离开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
江落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等到最后腮帮子疼肚子也疼,他才扶住墙艰难地停住。
睡得太久,双腿有些发软,但这不影响江落的好心情,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想不到池尤他竟然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一楼传来了几声响动,连雪几个人的声音响起。
“师兄?”
江落咳了咳,擦掉眼角的泪,用力揉了揉脸,压下笑意,抬步往下走去,“来了。”
*
山顶。
暴风雨已经停了一天了。
满头白发,面容却年轻的宿命人轻轻抬手,从清澈得犹如一片镜面的水盆中拿起了一颗元天珠。
他的身后,微禾道长问道:“大人,怎么样?”
“你的几个族人已经出去了,”宿命人轻声道,“他们很安全。”
微禾道长松了一口气,连接紧绷了几天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宿命人拿过一旁的手帕,白色的睫毛垂下,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微禾道长又问道:“那大人,他们几个……”
他的话被打断,宿命人仍然是缓和、温柔的语气,他道:“他们下午就会到这。”
微禾道长恭敬道:“小子明白了。”
这句话奇怪极了。
和宿命人俊美的容貌相比,微禾道长更像是年老辈分大的那一个人,但他对宿命人的态度,分明是后辈见过长辈的态度。
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感到奇怪,微禾道长想了想,小心地道:“这个叫江落的孩子,您觉得他会为我们对付池尤吗?”
宿命人将手帕放下,连同元天珠也随意放在了一旁,他走到窗旁,看着满地的白雪和远处的风景,说话间好似也裹着冰雪的味道,“他会的。”
他笑了笑,却还似像神祇般遥不可及,“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杀了池尤。”
微禾道长看着桌上那枚透明的元天珠,面上有忧虑闪过。
宿命人忽然回过头,淡色如雪般的眼眸看向了他,好似知道微禾道长在想什么一般,他道:“我很看好他。”
那双不像是人的眼眸在盯着人时,同样会给别人带来不敢与其对视的打怵感,宿命人道:“他或许会成为下一个我也说不定。”
微禾道长一震,“小子明白了。”
*
除了江落,其他人醒来后都是挤在厕所里。连雪三人爬起来后,缓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止住饥饿带来的头晕眼花,转头一看,那四个大学生里除了李小其他人竟然都没醒来。
连雪心里一急,拖着疲惫的身体将他们一个个检查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三个人都有气,没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陷入了昏迷。
江落就是在这会儿被喊下楼的。
他除了身体有些躺久了的发软,并没有其他的不适,甚至胃部也并不空空荡荡。瞧着其他人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江落直接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储存着食材,东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