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打开房门,敞亮的日光映在身前,树枝下有斑驳的光点跳动,山上的风清爽怡人,一切还是那般熟悉的光景。
韦明走出空荡荡的院落,推开竹门,门前又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围着并不密集的各种屋楼,住的是一些普通不过的寨民。
这个早晨的时间点,空地上并没有多少人走动,大多去了后山耕云播雨,或是去打猎采药,只有墙角几个妇人逗弄着不大的孩子。
这个山寨的前身是凶残的山贼之流,后来附近的山林被村民开拓得多了,位置便不再偏僻难寻,老寨主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便试着改邪归正。
直到四年前韦明的到来,这个山寨便改头换面得更彻底。韦明利用做过农民和在军营中的经验,引导更长久的男耕女织之路,在后山开拓了更为广阔的农田,建立水车,疏通水渠。另拟定了军营中的严厉法规,鼓励每个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打跑了一些好吃懒做之徒。
可让韦明这种铁铮铮的硬汉也发愁的便是,这寨子里的女人实在太少了,狼多肉少,分配不均。衣食住行可以用手解决,连女人的需求也是用手解决。
这寨子里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子便都抢手得很,能分到肉食的狼自然条件都是不错的。剩下的那群参差不齐的饿狼还在虎视眈眈,可苦于寨规严文规定不得下山抢夺女子,不得强迫女子。他们也试过上门提亲,朴实的农家人因为其早期的风闻不好,死也不愿把女儿嫁给山贼。
眼下最重要的是给这群嗷嗷待哺的汉中之狼安排婚姻大事,虽然现在用雷霆手段镇压住,可他担心日子久了早晚会惹出风化问题。
所以这也是他不想带走翠杏的缘故之一,宁愿得不到也不想看着她沉沦。
“寨主!”
不远处一名穿着青衣,背着竹篾篓子的,年约十七、八的少年跑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
这是他最为看重的一名后生,名叫魏华,他识字懂文,是寨里唯一的郎中。
“我有要事跟你说!”
韦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你想入屋子说?”
魏华望了望周围并无旁的人,便放心的道:“那倒不用。寨主,我前几日在山腹那头采药的时候,见到一名长得好看的年轻娘子路过。后来我去查探,发现她竟然是……寡妇……”
魏华双眼发亮,说到‘寡妇’这个词更是激动,并没有看见韦明的眸色愈发深沉了。“听闻守寡数年了,住的环境也是残破不堪,这么娇弱的人儿怎么能被世俗遗忘掉,真的怪哉。我便想……便想上门去提亲。”
魏华说完后,等了半晌都没有回应,寨主只是看得他心里发毛,他一时不知眼下是个怎样的诡异情形,只是也不敢再出声。
韦明不动声色的问:“你有在河里洗澡过吗?”
“欸?”魏华长开嘴,一脸不明所以。“洗澡?为什么要去外面洗?”
“你行走山路就不会满身是汗?”
寨主实在太过于古怪了,他在跟他商量人生大事,他不当一回事就算了,还岔开话题。不过魏华迫于寨主的声威,内心不满面上还是没有表露,顺从的回道:“我平日携带了汗巾子擦汗,不习惯在外头脱衣。”
可他习惯呀,在军营里面时间即是生命,洗澡变成了一种奢想。造成众士兵们看到哪里有水便会一头扎进去,不论身在何处都不管不顾。
在寨中住下后,韦明偶尔心血来潮还是想那样洗身,为了避开洗衣洗物的妇孺,他换了不知多少条走道,找寻各种匿藏在山间的大小水流。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让他遇到了嫁人后一直销声匿迹的翠杏。
可魏华遇到的未必是翠杏,两人的距离可是隔着整个山头。“你见着的那女子,样貌衣饰如何?”
魏华沉吟道:“梳着一个发髻,没有饰物,眼睛跟一粒杏仁般,薄薄的眼皮大大的眼,鼻子很小,嘴儿也很小,不过很红,衣服上打了各种补丁,也说不出是什么色来……”
经过魏华这样的描述,韦明脑海里竟然浮现的还是翠杏的小脸,这些外形特征确实不差分毫,怎么会这么巧合?“你在查探到她是寡妇?”
魏华舔了舔唇,有些心虚道:“我采药的时候,偷偷跟踪过她。第一次跟了半里路她没发现,第二次我就跟了更长的距离,跟了四、五次后发现到她的住处……寨主,我除了偷偷跟着,什么也没做。”
“她住在何处?”
魏华惊叹道:“寨主,你要替我上门提亲吗!?”
韦明想说她不适合这处寨子,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若是你娘知你要娶一名……寡妇,她定是不准,我也无法做主。”
“寨主,我娘也不会放任我打光棍的,难道我这个年纪还要再等几年娶亲,那得老成什么样子了。唉……寨主,我也不是指你年纪大,你尚有一寨的事务,我这种一身轻松的闲人不能跟您比的,我只想抱个美娇娘回家,生一堆儿女玩乐。”魏华提了提肩上的布带子,爽朗的笑道:“寨主,我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