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时候有野兔哇?
明天上山不?
葛根就那样吃的哇?去了皮就啃着吃哇?树根都叫葛根吗?所有树的根都可以吃哇?
盛尧拿手捂他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手掌能将他小脸整个盖住。
嘻嘻嘻!乔知舒摇头晃脑躲手掌,害羞地踢了踢被子,也知道自己闹人了,小身板一歪,埋头扑盛尧怀里傻笑。
第19章
兴奋了一晚上的乔知舒,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才睁眼。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了,他急急忙忙穿衣跑出去。
盛尧坐在院子里拿一把镰刀给葛根削皮,看见他出来踢了一张小板凳在自己身边,唤人过去坐。
孙老爷子端着茶杯也坐在一旁,笑得温和,睡好了没有?小乔儿。
乔知舒连连点头,哑着嗓子乖乖软软的,外公,外婆,我睡好啦。
孙奶奶笑着起身回了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件小袄子出来,给乔知舒披上了。
在山上,早上夜里一样冷,莫冻着了。
短短的一天,乔知舒在孙家被当成亲生孙子一样,长辈疼他,平辈友善。在这里,孙家上下时刻都在告诉他,他和他们是平等的。
孙老爷喝完茶,也宝贝够了外孙,起身道:我去把你舅叫起来,晚了赶不上新鲜肉。
二老都走开了,乔知舒才凑到盛尧耳边, 哥哥,我不是起最晚的呐?
盛尧撕了一块葛根,喂给乔知舒,你胜哥能睡到日上三竿。
乔知舒咬着葛根只扯下一点儿,剩下的盛尧也没嫌弃,喂自己嘴里了。
哥哥,全削了吃不完。
那你使劲吃。
乔知舒呆住,我我吃不下。
盛尧大笑,那做成葛根粉,和藕粉一样吃。
乔知舒想起离开盛家的时候,他帮着盛雪姐姐做荸荠粉,葛根也可以用来做粉吗?他又兴奋起来,我会做粉!
看乔知舒跃跃欲试的样子,盛尧很愿意让他上手。
只是在乔知舒提出将葛根剁成小块,然后用石磨磨成浆的时候,盛尧才适当提议用大石臼砸成渣更方便,因为葛根没有水分。
乔知舒当然是听哥哥的,砸完葛根,后面的工序,盛尧就全听他的了。他俩一起用水洗砸完后的葛根渣滓,洗出来的水就过滤出来沉淀,第一遍沉淀出来的葛根粉是褐色的,所以又加水洗了一遍,过滤出第二遍水再沉淀一夜,最后晒葛根粉的时候,粉末雪白细腻。
孙家上下见了都要夸一遍乔知舒,才八岁就能制作葛根粉了。
把乔知舒高兴的夜里不知道怎么拱人好了,就是睡不着,就是觉得太高兴了,他太喜欢孙家了。
有了这个铺垫,盛尧说出乔知舒想做发糕的时候,孙家极力支持和鼓励,肥肉管够,放手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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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三日,乔知舒进了孙家厨房,尝试制作发糕。
盛尧则跟着小舅去采冬茶了。
舅娘陶氏也在厨房,她在切干枣碎,一边看着小不点两只手搓揉肥肉,也就是猪板油。
她好奇发问:乔儿啊,发糕是跟谁学的呢?
乔知舒站在小板凳上,锅底有余温,他借着这个余温两手搓揉绵软滑腻的肥肉。
蒸糕跟姐姐学的,发糕听哥哥说的。乔知舒老老实实回答,给盛雪帮忙所以有了一些启发,然后盛尧见多识广,给他说了一下听来的发糕做法,他自己结合了一下。
猪板油被揉成米粒油,再倒白糖进去继续揉,糖揉化了最后加酒糟。
这时候的江南人常用酒酿来发酵面粉。
看到这里,陶氏相信乔知舒是真的能做发糕了,她先表示惊讶:你这孩子,还知道用酒糟发面,行了,剩下的怎么做你说就是,舅娘来揉,舅娘力气大。
乔知舒让舅娘把事先磨好的米粉倒入锅内,一起和成面糊。陶氏动作麻利,迅速和好了面糊,和乔知舒一起给蒸笼铺粽叶,粽叶也是农家人每年都会收集的。
铺好粽叶,倒入浅浅一层面糊,再让它自己饧发半个时辰,从一层底发到满满一蒸笼,蒸熟之后就得到了白白胖胖,松松软软的发糕了。
乔知舒做的或许不是正宗的龙游发糕,但是吃起来真如盛尧说的糯而不粘,甜而不腻。
第一个品尝的是孙老太太,她是地道的江南女子,读过一些书,听过不少故事。她说:这发糕用我们江南话来念,叫福糕,所以有一种说法,这糕发的好,家就能发,我们老孙家有福咯。
舅娘陶氏爱夸孩子,乔儿是带福之人。
乔知舒端着碗发糕,腰间挎着小竹篓,快乐地像林中的鸟儿,他奔出院子顺着山路往下跑,一口气跑到茶田,大声呼唤:哥哥!
盛尧顶着秋天的太阳,弯腰采茶,听到叫声起身冲小家伙招了招手。
等乔知舒走到面前了,他看着递来的碗,碗里的发糕色泽晶亮如玉,切面孔细如针,粽叶清香扑鼻。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