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事儿,几日之后,乔知舒在长房院子里剥花生,盛雪和方荷也不避着他。
大哥考了秀才,给二叔的西瓜地省了多少银子?他西瓜可曾多给家里分了?要说公平,我家就该多分些,大哥读书的笔墨纸张可都是我爹出的。
方荷见识不多,懂得道理也有限,这会儿听女儿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自然是应和的。
可不是,供的时候只我们一家供,享福了大家跟着享。
盛雪:该说还是一家人呢,这么见不得我们好,等我铺子开起来,不定还要怎么闹呢。
那如何是好?好闺女,你长大了,想的比娘长远,你要是有想法只管说,娘来办。
盛雪垂下头微笑,攒够钱了去县里买铺子,到时候她们不提分,我们提。
小气吧啦的,还见不得人好,当谁愿意跟她们一起过活呢?上辈子盛岗的病拖累了自己一家,那段时间几个叔叔、叔母谁也不曾大方过,害的她草草出嫁,为减轻家里的负担给人做了小,婆母和大姨太欺她娘家没本事,把她当个后厨婆子使唤这辈子她也不想熬到二哥发达了,她要自强,好好给自己选个夫家,她要做正房。
盛雪看了眼乔知舒,说:乔儿,你就好好跟着姐姐,姐姐许你这辈子吃穿不愁,相个好夫家。
方荷听女儿小姑娘家说这话,笑得直不起腰,小丫头片子,你还知道夫家呢?那你说,乔儿得配上个什么样的夫家?
配个我香雪甜糕的大掌柜,地位仅次我这个东家。
方荷乐不可□□你呐?我的好闺女,你想寻个什么样的夫家?
盛雪稍微认真了些,娘,我只做正房,我的亲事你必须得和我商量,不然我可当不作数的。
乔知舒懵懵懂懂地看向她们,他原先爹娘兄嫂一夫一妻,现在在盛家还是一夫一妻,他还不太懂正房侧室是个什么意思。但同时他又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就连婶婶和姐姐都不认可他是哥哥的童养夫。
今年因着盛雪做糕点引发了一系列的小矛盾,过年的时候,同在一桌吃饭,可几房之间的感情总感觉淡了许多
每房心里想的估计都是:我希望你好,但是你不要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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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如飞。
乔知舒在盛家,在盛尧的羽翼下生活了三年,他十一岁了,盛尧十七。
这一年,正是盛尧做出改变的一年
盛家依旧会有许多的矛盾,有的矛盾被化解了,有的积攒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今年,十三岁的盛雪在县城买了铺子,除了爹娘,对其他人都说是租的。
大房一家要在县城开糕点铺子了,支了三年的糕点摊,除去弟弟的药钱,终于是攒下了置铺子的银子。
盛雪上辈子也没做过生意,对于月月交租子这事儿的看法,她还是和农户们想的一样,挣的钱全给地主了,所以要开铺子就开个不交租子的。
外人眼中的盛家,男有盛尧,女有盛雪。
每隔几日,就有为她而来的媒婆敲响盛家大门,据说男方有县城醉仙楼的少东家,有县太爷弟弟的妹妹的侄儿,总之非富即贵。
不过她一个也没相中,小丫头眼光高着呢,县城里的富户她瞧不上,不出三年,她自己马上也是富户了。
盛雪自认生意是做大了,少不得需要用上自家人,比如说辗转周边村子采买红豆、绿豆、花生、蜂蜜等等材料,还是自家人稳一些,若用外面雇来的人少不得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更甚者昧金贪食都有可能。
那这自家人非盛尧莫属了,读过书、懂算法、会驾车、主意大。
真是哪哪都好,就是死脑筋,没有当官的命,却非往科举仕途里钻。
乔知舒还不知道自家哥哥被姐姐盯上了,他正领着盛昌捉野山鸡。盛昌九岁了,就是那个第一次打照面就抢他面饼的小家伙。盛昌崇敬大堂哥,因此和大堂哥身边的这个小哥哥也熟络了。
他们一边挖兔坑,一边寻找野鸡的痕迹。
阴雨天,大雨后,围着树林遛一遛。乔知舒看了看天色,小声给弟弟讲捉野鸡顺口溜,早清晨,晚黄昏,觅食公鸡打头阵。
野鸡喜欢吃谷粒,泡过酒的谷粒往空地一洒,用小木棍儿支起箩筐,木棍上栓绳,等野鸡进陷阱啄谷粒吃,他俩就扯绳,筐住野鸡,任它在箩筐里扑腾一会儿,酒劲儿上来鸡就晕了。
盛昌高兴地扑上去坐箩筐上。
乔知舒担忧地说:你别又给坐烂了,捉一只折一个筐的,以后还咋捉野鸡呀?
小哥你怎么每回都能捉到野鸡啊!大堂哥读书的时候,盛昌就最崇拜小哥。
听到夸奖,乔知舒抿着嘴笑,他长高了许多,能到哥哥胸口了,变化挺大,就皮肤还是小麦色,天天下地烧火的,脸脖子跟身子两个色。
没有每回,哥哥才是每回。
要是大堂哥在,能把山上的野鸡全捉回去!盛昌更能夸了。
等两人拎着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