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腐朽得该一把火烧光的华族大多都是同个腔调
看书。
果不其然。
五条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童话书?白雪公主?辛德瑞拉?总不能把枕草子这种东西作为儿童的睡前读物吧。
恰是雪月花时。津岛修治说:清少纳言先生描写得实在风雅唔!
津岛修治震惊得呼吸都屏住了一瞬,舌尖泛起的甜意却证明他没有产生错觉,这个自称是他老师的家伙的确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五条悟笑眯眯地缩回手,看着眼前的孩童在瞬息之间遮掩住那点惊愕,却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未来的你最喜欢的东西,怎么样,甜食果然是最棒的吧?
津岛修治无比流畅地回答:是的,果然棒极了。
他毫不扭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糖块的滋味,又得体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对于这样长相可爱的孩子,任凭谁被这样感激都会生出一番自得来。
但五条悟眼睛里的笑意却彻底消失了,他将墨镜推了上去,扬着唇角:啊,你能喜欢就好,说起来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治君,我是五条悟。
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五条悟慢慢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线慢慢地又柔软了一些,语气却是他难得拿出的正经姿态。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说。
[不要对着我表演了。]
但他还是换了种说辞,模模糊糊地眯着眼睛笑:修治有什么心愿吗?
津岛修治则以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孩所能给出最标准的答案:放假休息,去郊外散心或者玩水,运气好的话,能碰上祭典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捞金鱼了。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我知道了,这就是修治的心愿。
[他说想要放假休息,倒不如说他察觉到我希望他放假休息,对治来说明明做什么都无所谓,没有兴趣、没有追求、什么都没有。]
[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快乐起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竟然已经可以察觉到旁人的心意,并作出契合的反应。]
那么
唔!津岛修治下意识地攀住白发男人的脖颈,适才他被不打招呼地抱了起来,再坐在男人手臂上,对方轻轻笑了两声:只要离这里远一点就行吧。
东京,地下游戏厅。
津岛修治试探性地握住游戏手柄,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虚虚地覆盖在他手上,一板一眼地做着游戏指导:出拳、跳跃、然后这是左右键。
昏暗的灯光,地板是那种年代久远、擦都擦不干净的色泽,他们面前是台老式的红色游戏机,五条悟记得太宰治一向不喜欢最新的东西,他时常玩的那个手持游戏机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里面赛车游戏的开发年代更是比游戏机还早。
我记得是你玩的是这款对了。
仅仅是五条悟去前台换硬币的功夫,津岛修治就已经对这款难度颇高的游戏完全上手,孩童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些专注的神情,他轻而易举地就破了记录,一开始投入的硬币只够玩一小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五条悟又往投币口塞了几枚。
几分钟后,津岛修治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放任赛道中的汽车轰然撞开路障,再跌下悬崖。
未来的我喜欢这种东西?
估计不喜欢。
我想也是
五条悟打断他:但我猜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十五岁的时候,朋友也请我来这里玩了游戏,也是第一次,虽然很蠢,但并不讨厌你讨厌这里吗?
津岛修治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
置物架上有五条悟买回来的饮料和矿泉水,他本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矿泉水,却在中途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握住拥有蓝色金属外壳的易拉罐。
五条悟眉梢抖了抖,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津岛修治一看就很少碰这种东西,没准还是第一次碰易拉罐汽水,他全神贯注地去抠罐头口上的金属片,软乎乎的手指不断用力、再用力
一阵漏气的声音。
充满气体的汽水顷刻间从那个小孔喷涌而出,淋了他一手,激起来的饮料还弄湿了他的上衣领口,孩童像是受到了惊吓,又没能握稳金属罐,手腕倾斜了一点。
津岛修治一脸空白地转过头。
五条悟肩膀耸动:噗、哈哈哈哈
他那会闲的无聊,这只汽水罐被他抛起来再接住,反反复复扔了几十次,本来他应该提醒一声,但他又真的特别好奇太宰治的反应
津岛修治面无表情地就着剩下的汽水喝了一口。
抱歉抱歉。五条悟笑够了,直起身体:我先带你去买点换洗衣服。
津岛修治扯了扯身上的猫猫头t恤,浑身是汗,衣兜和裤兜都鼓鼓囊囊的,而五条悟忙着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带。
小巷里面挂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一长一短两道影子叠着打到墙上,前不久他刚刚跟着五条悟从赌场走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