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快穿世界前,郁夏其实总有一种离群索居的孤独感。
其他人也许也会觉得世界很糟糕,但总归能凑合着活下去,她也一样浑浑噩噩活在世上,但她同时又感受到了深切的痛苦。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以爱为名的偏见和歧视无处不在,她讨厌这样的虚伪,甚至拒绝“同类”的靠近,明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为何有了点“相似处”就迫不及待的想报团取暖呢?还试图以交流互相理解,或者说“让对方理解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郁夏也没学会所谓的“理解”,但她学会了成全。
成全他的死,成全他的生,都是成全。
谢岭上了那趟飞往A国的航班,去往他心中神圣的音乐殿堂。青年变得更粘她了,明明说好每天只打两个小时视频电话,但他还会钻空子给她疯狂发消息,有空了就是:在?吃了吗?在干吗?你怎么不理我?
郁夏也毫无悬念的上了A大金融系,那年年初冬天,青年给她打来视频电话,视频里的青年正待在空旷的琴房,应该是为了找个跟她说话的地方才刚进来的。他好像更清减了些,鼻尖被冻得通红,轻声跟她抱怨饮食差异和所有不习惯。视频的镜头一转,她以俯视的角度看到了琴房外的百老汇大道,大雪封路,平时里人群熙攘车水马龙的百老汇,变得如此宁静而美好。
再过了两年,他们的父亲猝然离世,郁夏一身黑色礼服撑伞站在雨里,夏清在她身边抽泣,她什么表情都没有,接受着各方人马复杂的打量目光。她父亲的遗嘱上其实也就注明了两件事:1.所有财产平分给她和夏清。2.血缘鉴定书,谢岭并非他的亲生儿子。
谢岭远在A国也知道了这件事,郁夏从一开始父亲病危都没让他回来,那天晚,谢岭只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他们谁都没说话。谢岭其实很意外,但随之即来的是狂喜,可他的爱人到底刚刚丧父,他只能把这份卑鄙的喜悦压在心底。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上课,我养得起你。”郁夏道。
Juilliard一年的学费不菲,何况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学杂费、日常花销。她不想让谢岭为了钱四处奔波而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就出言安抚。
谢岭怔了一下。
他还真的没想什么有的没的,他想的是郁夏为他穿上洁白婚纱的那一天,以前不敢奢望好像触不可及的梦,一切都在向他靠近了。
他的眼泪无声的落下,但他只是稳着嗓子,颤抖的对她说了个字:“好。”
夏清在短暂的悲伤后,展示出了如她丈夫一般的雷霆手腕,敲打各方,令本来蠢蠢欲动的人都暂且压下了心思。有天她约郁夏在一间高档餐厅吃饭,进食后,这位优雅凌厉的贵妇人慈爱的看着她,道:“小郁,你现在好好读书,什么都不用想,公司的事,妈妈先帮你管着。”
郁夏笑了。这是用亲情攻势要她手上的股份呢。她抿了口茶水,声音轻快而平稳:“妈,我已经成年很久了,也是时候该成熟起来了,我可是要侍奉您到老的。”
母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噬人的野心。
可能谢郁夏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究竟是虎毒不食子,也为自己的余生考虑,夏清终于停止了算计她。
再过了两年,郁夏成功的实现了不想努力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小愿望。而谢岭也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青年天才钢琴家,今天本不是他暂定的回国日子,但他瞒过了媒体、瞒过了郁夏,处理好了一切事务提前回国,算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青年知道她最新的住址,驱车前往,寸土寸金的道路旁种满了法国梧桐,一座西欧风情的庭院渐渐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下车,并没有拖行李箱,而是手里攥着装着婚戒的精巧礼盒,就快步走了过去,像个幼稚的小男孩要跑去找他心爱的女孩,给她对他来说最重要的礼物一样。
青年按了门铃,故意又把门口的电子猫眼捂住,听那头那个妩媚慵懒的声音问了两声“是谁呀?”,她好像变成熟了不少,昔日乖戾的少女已经洗脱去了身上最后一点青稚,彻底变成了一个神秘诱人的谜语。
门终于打开了,他心目中的缪斯女神正穿着丝绸睡裙,她朱颜含春,发丝凌乱,难掩震惊的看着他,本来盘旋在舌尖练习多次的话语此时突然打了结,青年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姐姐,怎么了?”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缓步下来,好几年过去了,岁月好像在萧显之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恶模样,少年衣衫凌乱,缱绻含情的狐狸眼微眯,惑人心神。
谢岭瞬间失了控,他只听见耳边划过一道女人的惊呼,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少年脸上,萧显之直接见了血,眼里爆发出跟他一样浓郁的嫉妒和恨意,两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如疯狗般在互相撕咬。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 ”
郁夏远离战场,在一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