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说:“我食言了吗?”
——没有。
他明明只是问了个问题,周越晴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乔南期只是答应了她不帮着阮承,却没有答应她,自己不动手。
从始至终,是她默认这位从杨城来的乔大少只是帮了阮家几下便会离开,乔南期其实从未保证过什么、许诺过什么。
周越晴面色愈发不好看。
乔南期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
他转身想离开,可这礼堂今天用作晚宴,只开放了大门作为出入的地方。
赵嵘既然来,必然是从那里进来的。
——此刻人已经在门口,阮承一句话后便挂了电话,必然是在门口接人。
乔南期抬头,看了一眼礼堂上层。
门口。
赵嵘带着梁有君进了门,便有人走上前,他把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了,工作人员接过,放到里间挂了起来。
他自己穿衣不喜浅色,今天仍然是一件底色纯黑的衬衫,只胸口的口袋上挂着个装饰的胸针,低调却不单调。他没有如乔南期或阮承之流那般侵略性极强的气质,骨子里便是平和的,可这平和也仿佛在金玉中雕出来,精致而高贵。
一同入场的人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都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瞧几下。
梁有君上前,跟在了赵嵘身后。
他远远看到了阮承挽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似乎是什么名气不大、颇为低调的艺人。
梁有君低声对赵嵘说:“老板,这事我熟,你要像一点吗?”
赵嵘以前就没怎么来过这种场合,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
但他倒是知道,这种场合,有点地位的,或多或少都会带些人,一是为了表面功夫,三是交谈的时候不至于单调。带来的人,有的是真的伴侣,有的不过就是搭个伴。
他上一回在杨城也来过这种场合,那时候他没有带人,不过杨城的人当时还都当他是陈家那个三少,没人注意他。
这方面,确实梁有君比他熟练,他笑了笑:“你随意。”
梁有君挽上了赵嵘的手。
他确实很有分寸,说是挽着,不过是手腕微微搭在赵嵘的手臂上,并没有用上什么力道。
只是从远处看去,倒真有那么回事。
阮承在赵嵘面前站定时,目光不自觉便往梁有君身上一扫,看了一眼梁有君挽着赵嵘的地方。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赵先生现在是这种口味?”
赵嵘目光一动,随意道:“怎么?‘现在’是什么意思?阮先生知道我以前的口味?”
阮承身后还有一个乔南期,这事两人心知肚明。
赵嵘并不避讳。
在阮承知道他在竹溪的那一刻,他就不指望能瞒下乔南期。只是他如今安稳下来了,和陆星平结婚的事情都在几个月前,一晃眼,和乔南期分手都大半年过去,想来一切都算尘埃落定。
乔南期……该放下了吧?
这么久了。
这人不会到现在还执着的。
赵嵘敛下神思,往里走,听到阮承问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都说是‘突然’,”他笑了笑,“当然是突然就想来了。”
阮承走得很慢,不知为何,像是一点都急着进去,反而想驻足下来慢慢欣赏风景一般——要是这里有风景的话。
赵嵘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放缓了脚步。
进场的时候,赵嵘还遇到了刚好往外走的周越晴。
不知怎的,周越晴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见着他,周越晴愣了一下。
她皱着眉看了看赵嵘,又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礼堂里头,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可她刚打算开口,阮承却在一旁不悦道:“周小姐,赵先生今天是我的客人。”
周越晴看了他一眼。
片刻,她意味不明地说:“原来是这样。”
阮承在,她自然不会多留,抬脚便走了。
赵嵘觉得这两人方才的气氛有些奇怪。
但阮家和周家本来就不对付,再奇怪似乎也正常。
他继续同阮承一道进去,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各自带来的人。
言语中,赵嵘听出阮承似乎很好奇梁有君和他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中,都带着询问梁有君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
其实这没什么不好说的,阮承也不是陌生人。
只是赵嵘心里觉得怪怪的,于是他留了一步,含糊其辞道:“就是来这里的时候带上他的,他也没地方去,我身边也没人,就这样了。”
这话怎么理解都行。
阮承还想问什么,赵嵘却说:“阮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以后合作的事情。”
“你有什么看中的项目吗?或者,我把我们最近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