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我不喝酒。”
梁有君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没看到果汁。”
此时,一个侍应生正在收拾不远处一个显然有人用过的餐桌。
赵嵘先让阮承等人稍等片刻,他自己走上前,对这侍应生说:“请问可以给我一杯果汁吗?常温就行。”
对方自然应好,低头便接着收拾。
可这侍应生动作一顿,突然从桌上捡起了一个小东西。
“……奇怪,”侍应生喃喃自语道,“哪位客人留下的吗?”
正待转身的赵嵘本来只是下意识扫了一眼,可当他看到侍应生手中的袖扣时,脚步一顿,神情微变。
他眼看侍应生要拿着这袖扣去找失主,伸手便道:“给我看看可以吗?”
“这是您的吗?”对方将袖扣放到他掌心,问他。
金属带来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放在手中的实感和近距离的观察让赵嵘肯定了自己没有认错。
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却还是说:“……对,是我的。”
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不可能有人为了这么一小个袖扣撒谎,侍应生自然不疑有他,拿起收拾完的东西便离开了。
赵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掌心上那小小的袖扣。
袖扣上头是个燕子图案,燕子的眼睛处是一颗淡蓝色的宝石,内敛光华,轻便而奢侈。整个袖扣都镀了一层银灰色的金属颜色,显然是用来搭配浅色衣服的。
这颗点缀的宝石本来是深黑色的,更为低调。
他买的时候,觉得那身浅蓝色条纹白底的衬衫太适合乔南期,袖扣的燕子图案也像极了这人身上似有若无、轻飘飘的斯文气质,可这袖扣却太低调。
乔南期不该低调。
所以买了那套衣服后,赵嵘特意找人,将袖扣上的黑色宝石换成了浅蓝色。
这衣服不是单独定制的款式,袖扣也不是只卖一对的限量。
可只此一对袖扣,是浅蓝色的燕子眼睛。
一时之间,赵嵘回想了一下方才周越晴出门见到他时那奇怪的反应,还有阮承根本不想让周越晴和他说上一句话的急切。
乔南期……
赵嵘缓缓握上拳头,将这袖扣抓在掌心,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现场。
若是在第一层,以他对乔南期的了解和熟悉,方才进来时便能一眼看到。
思及此,赵嵘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那三楼台子上钢琴摆放的地方。
随后,他收回目光,将这袖扣放进口袋里,转身,走回阮承等人所在的地方。
梁有君已经代赵嵘给阮承敬了杯酒,见他两手空空回来,说:“老板,你不是要果汁去了吗?”
“一会拿过来。”
“哦。”
“……”
三角琴前。
乔南期背对着下方的所有人,坐在琴凳上,凭借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和猜测,弹着赵嵘可能喜欢的曲子。
在赵嵘进来的一瞬间,他还在看着。
可他只看到了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挽着赵嵘的手,两人一起笑着,和阮承一起走进来。
他只觉得眼睛都跟着心疼了起来,赶忙转过身去,按下了琴键。可惜心中跌宕太过,按下那几下不知胡乱按了哪里。
好在赵嵘没有发现异样。
他听着赵嵘他们谈话,大多数时候听不清楚,只有曲子开头结尾或者是中间舒缓时,四周颇为安静,偶尔能听到一些。
听到的少许内容,大多是赵嵘和阮承之间对于合作规划的交流,还有那青年时不时插上一句,字里行间都是对赵嵘的了解、和赵嵘关系的亲密,心中愈发酸苦,手中弹的调子却不得不轻快。
乔南期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割成了两半,撕扯般难受,却又要完好无损地粘回来,不能展露出一点苦痛。
没过多久,阮承便领着赵嵘去结交其他竹溪这边的人,乔南期不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一开始负责弹琴的人已经被他叫走,他坐在这,自顾自地弹着。
他以前就经常用弹琴的方式发泄情绪,现下也不知弹了多久,弹多了,反而苦中作乐起来。
赵嵘心情不错。
赵嵘不再像从前在他身边时那样,无人知暖知热,无人逢年过节陪着,连个生日都只能找李姐做一晚朴实的长寿面。那些他带来的,或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现在,赵嵘的身边很热闹,有人陪,逢年过节也不再孤单,还站在这里,和其他人侃侃而谈。
总归,是比从前过得快乐。
——赵嵘现在过得比以前好。
不知何时,阮承走了上来。
乔南期的手指在琴键上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走了?”
“他们喊了自己的司机,我就没送。”
乔南期不再多言。
他又坐了一会,想着赵嵘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