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以为,这是乔南期在竹溪当地找的厨子做的,可这手法显然不是竹溪这边的习惯。
李姐做的?乔南期是把李姐也带来了吗?
赵嵘又吃了另外几道,再三肯定,这就是李姐做饭的习惯。
“有君,”他喊了声,“你这两天有空,帮我去买个送给中年女性的礼物。”
-
自从那日早上之后,赵嵘没再拒绝小吴来送早餐。
只是那些早餐每日里花样百出,味道全然符合他的口味,食材精致得连一个辅料都挑不出任何错处,一看便知准备的人花费了许多心思。
赵嵘对乔南期刻薄些时,反而有些意味难言的较劲,可想到这些又是乔南期要去折腾李姐做的,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让梁有君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在有一天小吴来的时候,托他带给李姐。
“给李姐的?”小吴一愣。
“对的,”赵嵘笑了笑,“毕竟她也辛苦。”
小吴还以为赵嵘是在感谢从前在乔南期家时李姐的照顾,接过这礼物,打算等下次回杨城的时候稍给李姐。
赵嵘见小吴收下,放下了心,渐渐也习惯了每日清晨的早餐。
一晃,春天就要来了。
空气依然冰凉凉的,却带上了些微潮意,日头也愈发有温度了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好哪一天便带上盎然春意洒落。
周越晴在医院门口,见赵嵘从车上走下来,她笑了笑,还未说话,却又见乔南期从另一侧下了车,笑容立刻僵住了。
先前乔南期和她直言意图之后,确实没有任何留手,居然带了一拨人,直接在竹溪从头开始。他没有和赵嵘一起做什么,也没有和阮承合作,仿佛当真只是个来竹溪开疆拓土的孤狼,不屑于那些捷径和暗地里的手段,光明正大得让人无可指摘,又势如破竹得让周越晴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乔南期才刚刚来这里没多久,但周越晴已经看出他们周家的颓势。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她手中的医院是自己的全部筹码,却因为她一开始的短视,这筹码最早被她抛了出去。
此刻合同都签完了,只等今天交接一下人事,她已经没什么办法。
她本想着今天在医院的人事上留了一手,放些自己的人——左右赵嵘一个外行人,什么都不懂,看不出来。
届时,周家肯定在乔南期手上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赵嵘这边,她在医院留下点自己人,了解赵茗的情况,甚至还能在治疗上动些手脚,指不定能有一条生路。
谁能想到乔南期居然一起来了?
周越晴牙都快咬碎了。
“周小姐?”赵嵘走到她面前,喊了她一声。
乔南期也缓步走到了赵嵘身边。
他此刻披着件盖不到膝盖的长款风衣,深黑色,内里搭着件闲散的格纹白衬衫,身量修长,脊背挺直。只是站在赵嵘身边,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却让周越晴倍感压迫。
周越晴勉强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赵先生和乔先生关系不错呢。”
这话似乎正好戳中了乔南期的心事,他眸光微动,方才还有些好脸色,此刻却蓦地沉下脸色来。
“我们——”
“嗯,”赵嵘却微微笑了笑,语气平和,“我们是朋友。”
乔南期神情一顿。
“对,朋友。”他说。
这两人之间气氛太过奇怪,不用打量都能感觉到。
周越晴看了看赵嵘,敛下一瞬间闪过的一些心思,笑盈盈地让人带着赵嵘和乔南期去楼上的办公室交接那些人事文件。
赵嵘向来好说话得很,点了点头,便跟着人上去了。
乔南期走得慢些,他走在赵嵘身后,一手抄兜,面色沉然。
路过周越晴时,他突然脚步一顿。
“周小姐,”他的语气和方才同赵嵘说话时截然不同,嗓音里包裹着的温柔全然散去,只留下低沉沉的寒凉,“我自认在竹溪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商场上的事情,输赢都是常态——下作手段不是长久之计。”
话落,他抬脚便跟着赵嵘走进了电梯。
周越晴留下原地,心沉到了谷底。
这话何止是警告?
乔南期怕是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她动了什么手脚。
这两人此刻已经上去了,她留的后手怕是没用。
她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转头看向正在医院门口值班的保安。
今天要办的事情比较重要,医院的保安都被交出来值班,此刻在外头晃荡着,领头的更是站在门口。
她之前安插人,都只是在行政和医生的人事上动手脚,这种零散的工人基本没人注意。
她走上前,将领头的保安叫到了一旁。
“怎么称呼?”
“我姓林,大家都喊我老林,小姐随意。”老林讨好地笑了笑。他们赚的苦力钱,对这些高层的走走停停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