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匆匆出门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满脸通红的回来,跟焦急的老爷子说:回老爷的话,外头的确是传开了,据说是从上午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城的说书的,都在说咱们家大姑娘跟顾四爷的事情,说是、说是
老管家欲言又止。
王老爷子心跳都重了几分,呼吸都下意识凝住,着急道:你说啊!
老管家低下头,说:说咱们府为了牌坊逼死了大姑娘,拆散了有情人。
放屁!王老爷子激动地破口大骂,谁许他们说的?!那些说书的怎么能乱说?!
老管家苦笑着继续道:也不是乱说,那些说书的都说有二姑娘作证,还说是从二姑娘那边听的信儿,二姑娘还带走了当年大姑娘的丫鬟,人证都在二小姐的手里。
她怎么敢!!!王老爷子捂着心口,发火道,去把那孽畜叫回来!还有,那人证是我的妾室,如何能随随便便的带走?!她的卖身契我可还没有撕了!把她也抓回来。
老管家是那人证丫头的养父,闻言,并不愿意这样做,只垂眸苦劝道:老爷,算了吧,事已至此,想必是将军府跟二姑娘达成了共识,要挽回将军府的名声,澄清事实。
他们澄清事实就能随随便便把我们王家踩在脚底吗?!我要告他们! 王老爷子大骂道,我早看出来那天将军府的人过来不安好心,原来是伙同那不要脸的老二把我身边的妾给拐跑!看我不把她抓回来,打死了事!
老管家闻言忍不住跪下给王老爷子磕头道:老爷恕罪,我那闺女,卖身契昨日就被二小姐拿走了,老爷你当时纳我闺女的时候,并未声张,也没有报官改籍,所以二小姐如果已经去官府拿着卖身契改了我闺女的贱籍,她便是良民,也未婚配,老爷不能随便打杀,否则那是杀人,要偿命的
王老爷子闻言胸口上下起伏了好几下,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这么撅过去,手指着跪着的老管家,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你把卖身契给的二小姐?
老管家供认不讳。
昨日便给了,虽不知道二小姐拿着干什么,但老管家并不在乎自己这番偷窃主家东西的作为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她只知道他的养女愿意为了大小姐豁出去,那么他便也豁出去。
好大的胆子!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贱仆,全部送官,送官流放!王老爷子大喊。
另一边,正乖乖坐在花园里跟阿妄一块儿排排坐被画下来的顾珠小朋友刚好跟阿妄聊起此事。
这么说来,你是送了信儿让那十四姨娘配合你,她如何能答应呢?毕竟那可是她的娘家,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端坐的白少主微微偏头看向珠珠。
顾珠手里拿着把折扇,原本净面的折扇上书三个墨还未干的大字么么哒。
这个嘛,今早尉迟沅过来给我送说书先生的时候,郭叔叔也跟我说了一下王家的动静,说是昨儿咱们走了以后,他一直派人盯着王家,发现十四姨娘离开的时候悄悄把那个证人也带走了,再加上当时她的表现,我想,十四姨娘为了促成这桩婚事,并不介意帮我们一把。顾珠微笑。
那即便是说书,说书人大都是讲故事的,故事真真假假难猜,你又如何知道大家信还是不信呢?这世上事,大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专门去澄清,反倒不会有多大用处。白少主觉着珠珠这脑袋的确是古灵精怪,什么事情都剑走偏锋,十分让人意外。
顾珠立即挑了挑眉,表示:所以我请了演员,而且我写的故事剧本,你去听一听便知道了,我把四伯写得那叫一个痴情种子,自从王家大小姐去世后,才放飞自我,如今沉冤得雪,准备大办阴婚,还请全城百姓随意吃喝,到时候只要四伯老老实实的结婚,婚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还会出来质疑?
演员?白妄听见个不太明白的词儿,眸色略略好奇地询问望去。
顾珠立马解释:就是托儿,烘托气氛,煽动大家情绪的,说书先生说他们平日里说书也是要请托儿的,得有人捧场,就像说相声,下头有活泼的观众,那效果能好百倍不止。说他们那里的托儿也是分等级的,我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每个茶楼都请的秀才做托儿,私房钱都全给爷我花没了。
白妄听罢,既觉着珠珠办事都可爱,又有些心疼,在他看来,此件事情着实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若他处于珠珠的位置,如顾四爷这样拖全家后腿的东西,直接逐出去!不管顾四爷是否清白,那都跟他无关,多简单?
珠珠厌恶那顾四爷,却又做着劝顾四爷从良的事,到头来也不知道珠珠能不能得到应得的回报。
白少主眨了眨眼,眸色淡淡的,话在胸口转了好几圈,最后才小心翼翼委婉地转出口去:珠珠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你四伯既然不愿意娶,那便让他自己想办法,他若没有办法,还害的府上不得安宁,直接逐出去,这样是不是更简便明了?
顾珠漂亮的睫毛在日光下闪着微光,黑瞳被照地犹如昂贵的琉璃,透光干净,折射浅淡的色彩:四伯他没有犯那样大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