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珠听到这里,好奇道:那表哥你自己也是皇家的人,你跟我说这些话,也是有目的的?
三皇子大方承认:是,我在讨好你啊,我的珠珠表弟。
呸,哪有你这样的讨好?
这叫另辟蹊径,不像老大跟老二那样明目张胆,生怕旁人看不出来。
此时小二将拿去重新温好的酒又送了上来,顾珠看见三表哥给自己倒了杯酒后,说:恩,他们的确是都送了我马的。但你放心吧,你们都是我的表兄弟,我可不会偏心谁。不就是立太子的事情吗?皇帝舅舅迟迟不立,三表哥从小就野心勃勃,虽然后来蛰伏了起来,但别人信不信三表哥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晓得三表哥肯定还惦记着那个位置的。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让顾珠怪心疼那坐在皇位上的舅舅的。
舅舅还没死呢,几个长大成人的孩子就开始惦记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了,这不是另类的盼望着舅舅早日归西吗?
也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失望。
老二的确是送了你一匹马,但老大可送的不止是马,他使的使美男计,你这花心的毛病他算是了解得透彻。
顾珠知道三表哥是在说韩公子,可韩公子跟他在大街上撞着,这是意外,后来他的五福金钱掉了也是意外,遇见棕熊就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你是想当然了,韩公子不是那种会为了大表哥来骗我的人,他跟我待今大哥很像,脑袋有点儿一根筋,你要是怕我被骗那真是杞人忧天,这天底下只有我忽悠别人的,没有别人能忽悠得了我的。
三皇子曹卓摇了摇头,不赞同道:那你可知道现在老大跟老二正在争一个位置?倘若那韩江雪跟你提起这件事,那么他便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顾珠耸了耸肩,潇洒道:能怎么办?能谈就谈,在一起开心就好,但事情我是不会办的。换句话说,谈恋爱就谈恋爱,谈钱不可能。
这话倒是叫曹卓震了震:可有时候再理智的人也抵不住枕边风的。
顾珠立时红了红脸,他至今只跟白妄互帮互助过,跟尉迟沅亲过,但更进一步的事情,那是没有的,但说起来,枕边风要吹也是他吹吧,顾珠想到这里,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你也放心吧。
曹卓劝了个寂寞,又不能呆得太久,眼看雨似乎停了,就对着小表弟拱了拱手,说:时候不早了,下次见面,怕是要等团年饭了。
团年饭?顾珠来的时候就是大年三十,结果他喝了个醉醺醺,完全错过了团年饭。
长公主没有同你说吗?今年的团年饭改到正月十五了。父皇日理万机,哪怕是大臣们休沐过节也没有一天的休息,这几日依旧是忙到很晚,为着河道总督的位置大约是头疼极了,过了年便是开春,如果不趁着雨季之前把水坝修好,今年怕是又要折个百万两进去。
曹卓说起这种国事,更是侃侃而谈,顾珠眼睁睁瞧着三表哥都站起来了,说起这个话题,便又一屁股坐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可爱与认真。
只是我以为,父皇还是选大哥去比较好,大哥后面有老相爷撑腰,老相爷手里又多是能人,这总督的位置别人坐上去,怕是都坐不稳,也安抚不了那年年被冲的百姓,今年若是大哥去监督河道清理与水坝修建,那么极有可能改善这一情况。
老二他就是单纯跟大哥对着干罢了,老大想要什么,他就偏要去挣什么,只要让老大不痛快,他就舒服,但论起实际来,老二虽然身后有母家撑着,手下却没有能治河的能人义士。此事再耽搁下去,哎耽搁的是千万条人命
顾珠所在的扬州是水城,年年也涨水,但城内外治安好,每年都只是几天就退下去,大家生活也就照旧,没听说过哪里家破人亡来着。
难道扬州特别些?
三表哥你说的地方是哪里?扬州可是从未因为涨水淹死过人。
曹卓摇了摇头,说:扬州有淮南节度使调动兵丁日日在河堤上巡查,还会自掏腰包修补,其他地方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也没有这么多的钱。
那大表哥去了应该是好事吧?顾珠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说,既然大表哥去是好事,那么韩公子来不来求我,倘若舅舅问我的意思,我都愿意推荐大表哥去。
曹卓沉默了一会儿,说:可大哥背后是老相爷。
是又如何?这江山这百姓重要还是权力地位重要?顾珠知道自己不能用自己的三观去要求别人,但他就是这么想的,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想必皇帝舅舅只要不是真的被蒙蔽了双眼,一定还是会派大表哥去的。
曹卓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跟顾珠表弟谈不到一起去,又不好因为这件跟他们两个都无关的事情闹出嫌隙,于是只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眼前的利益永远都比不上大局重要。
如果眼前都顾不好,可就没有以后的大局了。顾珠说。
曹卓这回当真是站起来,不愿多说,再说几句他怕自己要跟这小表弟吵起来,多年好不容易养成的平常心怕是就要在此刻破功。
我真的得回去了,改日再见。只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