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是宵禁,幸而回程的路上没有遇到巡逻的禁军,不然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无论如何都难解释清楚。
回东苑免不了会惊动丫鬟妈子,燕云歌想了想旋步转去了铺子。
无尘正在打坐,听到敲门的动静,他从烛火辉映间晃动的身影猜测到来者的身份,口中经文不停,也不急去开门。门外之人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见无人来开门,便自动自发进来了。
无尘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奇怪,闭上眼问:“这是哪里过来?”
今晚之事说出来都是丢人,燕云歌并没有多言,只是随意而坐,问他:“和尚,这么晚了,你又在念什么?”
无尘没有应答,燕云歌也不自讨没趣,见房间里的案桌上凌乱的摊着不少书籍,不由乐了。和尚可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从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偏差的一面,今日这般也是稀奇。她主动为他整理案桌上的经文,视线却在一本名为《伏妖录》的书上失了神。
《伏妖录》是一本集合千奇百怪神仙妖怪轶事的传记,其中收录的一篇《慧能卷》曾让她爱不释手,一阅再阅,故事说的是人间高僧慧能与战神武秀的三世情缘。
慧能曾在西天修行千年,眼见就要大乘,却被中了诱情欢误打误撞闯进西天的武秀破了修行。这武秀是说情话的高手,她破了小和尚的童子身,丝毫不觉得愧疚不说,甚至还勾得和尚失了心魂对她死心塌地。武秀生得极美,平生情缘无数,和尚却是第一次招惹,最初她觉得小和尚懵懵懂懂甚是有趣,可处得久了,她又嫌和尚死板无聊,整日不是念经还是念经,没等她身上的伤好全,便拍拍屁股离去西天,一去又是万年,再也没想起西天有个痴恋她的小和尚。
之后两世,书中没有记载。她好奇去问山中的师兄,听他们简单提到,说慧能大师求而不得,差点由佛坠魔,幸得西天佛祖教化,渡过这三世情劫。
结局是慧能大师至此遵从本心,大彻大悟,最后转世人间,坐化庙宇,又成一代高僧。
她曾对这慧能的故事甚感兴趣,十五岁的她磨着无尘问他为何一个和尚一个战神的故事,会被收录在《伏妖录》里?当时的无尘和尚想了片刻,说那坏人修行的战神与妖无异。她当时哈哈一笑,第一次去亲吻和尚,挑着眼问:“和尚,那我是妖吗?”
此后多年,她都忘不了和尚俊脸霞红,拼命念着经文的模样。
想起往事,燕云歌忍不住低声一笑,她曾想做这战神武秀,也想坏了无尘和尚的几十年修为,然而她武功不济,最多能偷得几个吻来,近身亲热?万万是没机会的。
想及和尚只因一个吻就面红耳赤,若是染上情欲——
燕云歌仅是想想,便心动的厉害,那刚纾解过的身子又蠢蠢欲动起来。
见无尘还在念经,态度冷淡,燕云歌长出一口气:“和尚,我刚刚孤身夜行回来,当时不觉得,如今想起万一有妖怪出没,将我掳走,坏我修行,你可会伤心难过?可会天上地下,为我出头?”
见他皱眉不答,燕云歌拿起伏妖录,颇有兴致地欣赏了一段武秀与慧能欢好的描写,光看还不过瘾,非要念出来,念就算了,还要连喘息声、呻吟声都不忘模仿出来。
眼见和尚额间有汗滑落,口中经文更是越念越快,燕云歌玩心大起,上前几步搂着和尚的脖子吹着气,轻轻说道:“和尚,不要再念这鬼劳什经了,你我双修如何?”
“佛法未来,方外之学则有二焉:一日神仙,二日道家。仙即命也,阳也,道即性也,阴也。”
“和尚,你我双修,你助我恢复功力,我助你佛法大乘,如何?”
“小和尚这般不理人,可这降魔杵怎地立了起来,呀,难道是动了佛心,想降我这诛魔?”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燕云歌带着几分不满:“喂,和尚!你再不理我,别怪我今天就破了你的千年童子身!”
念的依旧是传记里武秀对慧能说的。
无尘一怔,缓缓地,无奈地睁开眼睛。
面前这人,墨发微散,娇嗔毕现,像极了——像极了书中误闯西天圣地无法无天的战神武秀,她笑嘻嘻看着情事懵懂的和尚为她献上真心,又笑嘻嘻地转身离去,将那真心弃之如敝屐。
这两人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如此么。
他轻轻唤了一声,如若梦呓:“师妹。”
燕云歌笑呵了一声,也是第一次娇娇地喊了一声:“师兄。”
无尘身心皆动,面前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她没给他开口训诫她的机会,直接烙下深吻,好似在用三千年累积而成的情意,收伏这个佛祖心尖上的人儿。
若非有情,唇舌纠缠相濡以沫的感觉并没有多好,然而和尚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檀香,好似最上等最猛烈的春药,一直勾着她心痒难耐却不敢下手。
若非今日柳毅之那媚药大了她的胆子,放在往日她也是不敢的。
吻了一会,她停住不动,过了一会儿,无尘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便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