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梓念带着红鸾、红翘和落雪在云府花园里坐坐,日前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不过雪已经开始消融,想必这月过后就不会再下雪了。
云梓念坐在一旁听着三人说说笑笑倒是好不热闹,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身后带着一个嬷嬷,正一步一步的向她们走来。
“这不是肖姨娘么?她怎么往咱们这来了?”红鸾奇怪的说道。
那美妇人正是云朝然的姨娘肖氏,她并不是都城之人,而是曾经云朝然收兵回都城时,从江南地区带回来的,倒是温婉贤淑,人也聪明得很。
肖姨娘走到亭子里向云梓念行个礼,柔声道:“婢妾见过大小姐”。
“肖姨娘也是来园子里透气的?”云梓念随意问道,似乎并不在意她打扰了自己。
“婢妾出来走走,看大小姐在此就过来问声好”。
听这意思是不打算离开了!
“肖姨娘客气了”,可云梓念却并没有继续与她攀谈的意思。
只见肖姨娘缓缓走到一颗梅树前面,折下一支树枝,轻声说道:“这梅树还未到凋谢的时候,若是树枝突然折了,那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将它折断”。
云梓念听后目光微晃,平静道:“肖姨娘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无需那些弯弯道道的”。
肖姨娘听后一愣,随即面色凝重道:“婢妾想说之事,是关于夫人的死因!”
云府的夫人,指的自然是云梓念的生身母亲。
云梓念听后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当肖姨娘说完那梅树的树枝之时,她就已经想到是与云夫人有关了。
梅花被折,才会断枝,云夫人未到年老而早逝,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害死了她!
“看来肖姨娘是知道些什么了?”云梓念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似乎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肖姨娘有些惊讶于云梓念的平静,一时也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她只得继续道:“大小姐应该知道,在夫人去世的前两年,夫人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好,许多太医看过了也只说是气血不足,夫人当时也喝了不少的补药,可是只好了几日便又是如此了,当时婢妾也很奇怪,夫人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何身子就突然就越来越差了呢,后来夫人去世,太医来看了说是常年缺血严重,许多内脏都已干涸无血,才会因此早逝的”。
“肖姨娘说的这些梓念自然是知道的”。
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云夫人的身子曾经确实不错,只是后来渐渐的脸色总是苍白憔悴,找太医瞧了只说是气血不足,开了许多的补血之药也是无济于事,后来年纪轻轻便早逝了,留下了不到十岁的云梓念。
随后肖姨娘凄哀的说道:“可是夫人死后,安姨娘就去找了老爷,对老爷说她心中难过,想为夫人做点什么,请老爷允许她把夫人生前喜欢的用物都烧给夫人,当时老爷还夸她善良懂事”。
肖姨娘的神色突然有些害怕,她继续道:“那日夜里,我睡不着便出去走走,结果在后院的枯井旁边看见了正在给夫人烧东西的安姨娘,我本来在柱子后面,看了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的,可突然,我看见夫人烧了一半的被子里,竟爬出了许多像虫子一样的东西!”
肖姨娘有些紧张,好似还有些后悔,她继续说道:“那些虫子在火光中扭动着身体,使劲的往外爬,我站在柱子旁细看了半天,终于看清了那些虫子,它们竟然是…竟然是水蛭!”
她看向云梓念,激动的说道:“可是安姨娘却好像知道一样,她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直到那床被子和那些水蛭全部化为灰烬,她才四下看看离开了后院,我在柱子后面蹲了许久,身子软,一直到安姨娘离去很远了才敢离开”。
肖姨娘闭上了眼睛,神色有些懊悔道:“当时安姨娘正得宠,老爷又十分信任她,而且安姨娘手段狠戾,婢妾实在没有与她对抗的资本,所以此事我一直藏在心里,还请大小姐不要怪我”。
肖姨娘虽然不知老爷因为何事将安姨娘关在了落菊院,不过看安府如今的样子,是不可能再成为安姨娘的助力,帮助安姨娘重获荣宠了,所以她才敢将此事说与云梓念听,想必云梓念该是会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吧。
云梓念始终微笑着,脸上再没有其他的情绪:“梓念多谢肖姨娘告诉梓念这些事”。
说完她便笑盈盈的看着肖姨娘,似乎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脸上更没有丝毫的动容和愤怒。
肖姨娘诧异的看着云梓念,心中疑惑,大小姐她,难道根本不在意夫人的死因么?
云梓念见肖姨娘如此,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潺潺泉水般清澈,又冰冷的刺骨:“肖姨娘无需多想,因为无论安以芝是不是杀死我娘的凶手,我都不会让她,和她的儿女活下去的的”。
一字一句,清冷冰寒。
肖姨娘瞪大了杏仁眸子,眼里满是震惊。
难道…
难道说…
猛的想起那日,大小姐去找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