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一早,夏婉滢便在夏术心疼又无奈的目光中坐上了马车,马车后跟着一队夏府的府兵,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启程前往溟泫庄了。
夏婉滢坐在马车里,面色如常,明净如水,可她身边的丫鬟灵芷却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每年小姐浸泡寒泉,都像死过一次似的,她实在是不忍的很。
倒是夏婉滢,见灵芷面色凝重,神色担忧,反倒是对她笑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左右,她也习惯了。
马车一路向溟泫庄驶去,眼下已经出了城门口许久了,可谁知就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住,车身猛的一晃。
夏婉滢一惊,连忙把住了车厢侧板,才稳住了身体。
灵芷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头,她看了看夏婉滢暗道还好小姐没事,随后不满的掀起车帘,本想问问车夫是怎么架车的,可谁知,话到嘴边却是一顿。
她目光惊恐的看着前方,只见车夫徒然倒下,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眉心之上赫然插着一支黑色的飞镖。
而马车的前方,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十多个黑衣人,皆未遮面,一个个脸色冰冷,杀意尽显,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且一看便知,各个武功不弱。
周围的府兵见此,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护住夏婉滢。
他们紧张的看着那些黑衣人,手中也握紧了长剑,府兵首领攥紧佩剑,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渗出,他对那些黑衣人喊道:“你们是何人,可知这是丞相府的马车!”
那些黑衣人却是根本没有回答,确认了这是夏府的马车之后,眨眼间便冲了过来。
夏府这边的府兵大惊,也纷纷动手与刺客厮杀了起来。
灵芷浑身都在颤抖,坐在马车内看着夏婉滢问道:“小…小姐,不会有事吧?”
夏婉滢则是看着车帘处,眸光幽深,并未作声。
对方既然知道这是夏府的马车,便就是做了万全准备,一路跟踪,埋伏于此,自己这边只有一队府兵,根本不是对手。
拼尽全力只怕也无异于是螳臂当车。
输赢已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车外厮杀声音不断,却都是夏府这边的人倒地不起。
灵芷在马车内吓得瑟瑟抖,已然是红了眼眶。
而夏婉滢则是稳坐在车厢之内,却已是心思百转,想着应对之策。
“噗”的一声,又是一个夏府的敌兵心口中剑,未过片刻已有一半府兵身亡。
在看那些黑衣刺客,竟是一人也未受伤,双方的武功强弱,实在相差悬殊。
夏婉滢眼见夏府之人越来越少,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却还在苦苦支撑,以命相博。
她猛然抬眼,竟是毫无预兆的走了出去。
“小姐!”
灵芷见夏婉滢竟然突然出了马车,心下大惊,根本阻拦不及,夏婉滢便已经出去了。
而此时此地,在场之人却并非只有他们这些!
打斗处上方的一棵大树之上,一名男子不悦的坐起身来。
他一身墨黑色常服,长身玉立,眉目疏朗,神明爽俊,雅量非凡。
那眉目之中,丰俊张扬,尽显张扬,俊美的让人过目不忘。
一袭黑衣无过多装饰,仅是腰间有一块玉佩坠着,干净利爽,却气度彰显。
可若是懂行之人,便一眼就能看出,这看似低调的打扮,实则,是高调的令人咋舌。
那男子的黑色锦衣,其布料名唤‘乾风锦’。
价格高昂,万金难寻,这布料最为特别之处,便在于穿上后甚无感觉,它虽锦似纱,轻薄却极其暖和。
穿在身上,便像是暖风拂过一般,和煦舒爽,轻便如无。
只是这乾风锦实在太过难寻,别说是达官显贵了,就算是皇宫,只怕也是不超过三匹!
寻常百姓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他腰间的玉佩,同样是价值连城,世间仅有,为上好的羊脂玉所刻,通体白色,毫无杂事,触手冰凉,冷润细腻。
这还不是最特别的,主要是这雕刻的手法,若是明眼人便能看出,这玉佩是出自谭家之手雕刻而成,千金难求。
大樾两大雕刻世家,虽说是两家,实则能为人所用,可以买到的,其实只此一家,便是谭家!
因为另外一家,薛家,只为皇室所用,世代雕刻玉玺和皇子印章。
所以这谭家,变成了争抢的对象,只是请谭家出手雕刻,不止是价格不菲,代价也是极大的。
这男子这一身行头,看似简单平淡,却是处处令人震惊。
这样高调张扬之人,除了碧泉庄庄主柳时安,大樾再难找出第二个!
他本是在此地寻了一棵大树,好好睡上一觉,可谁知愣是被下面的打斗声吵醒了。
没办法,只得起来看热闹了。
柳时安看着下面,暗道这不是夏府的马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