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清宴说出那一席话,如此种种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顷刻间就传遍了大半个修真界,苍华派本就算不得好的名声霎时间变得迎风臭三里。
仅仅是不到两三天的工夫,苍华派门下的外门弟子们就跑了足足十之六七,接着是那些待遇不好的内门弟子们。苍华派的一众长老真人们原本还在强自支撑,觉得只要风头过去就没事了,可没过多久他们就惊恐地发现,自己门下那些寥寥无几的亲传弟子们,居然也在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掌门他老人家出关了!”
一名太上长老找到掌事真人,语气严肃地对他道:“如今外界的传言纷纷,已经是动摇了我苍华派的根本!”
“如此危急存亡的关头,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那个能力去力挽狂澜,唯有请掌门他老人家出关,才能勉强挽救一下局面……”
掌事真人一言不发地听着太上长老说完,脸色灰白得几乎像个死人。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这就去找掌门……”
“我去找掌门请罪……我是苍华派的罪人……”
掌事真人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神色恍惚地驾着剑光往苍虬子闭关的方向飞,好容易到了地方,掌事真人却颤抖得连剑光也下不去,最后几乎是跌下剑来的。
他惨白着脸,两眼含泪,跌跌撞撞地扑倒在苍虬子的洞府门前,哀声喊道:
“掌门师叔——掌门师叔——师侄实在不肖,因为一时心软,竟让我宗门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掌事真人先是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大略复述了一遍,接着便惨然道:
“如今已是这样境况,师侄实在无颜面对掌门师叔,还请师叔早日出关,解我苍华派上下于危难……”
掌事真人边说边用力地磕起头来,说话时声音嘶哑,几如泣血一般。
砰砰砰砰,他几下就将自己的额头磕得青肿,但前方的洞府之内却全无反应,直到掌事真人将自己的额头磕出血来,洞府中方才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罢了罢了,你又何苦如此?”
苍虬子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处传过来的,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怜悯: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且去吧,回你的洞府里歇息歇息,这段日子里你也实在是辛苦了。”
他这样说着,便有一股柔和的劲力自洞府中传来,要托着掌事真人起身,却不料一托之下,掌事真人的身子只是微微晃动。
“掌门师叔!”
掌事真人抬着汨汨淌血的额头,脸色白如宣纸,目光却灼灼如烈火般:“您难道不知道吗?苍华派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
“如今每过一刻,我苍华派门下弟子就会流失数人乃至十数人,其中不乏内门、亲传……您这时候还不出关,莫非要等到我门下弟子流失殆尽,苍华派只剩下一个空壳??闭关真就那么重要??您又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冲死关便不能突破的瓶颈关隘!”
“不要觉得师侄我是危言耸听,掌门师叔您若是再不出关,您这掌门的位置迟早会名存实亡——”
“够了!”
在有如炸雷般的怒吼中,掌事真人浑身一颤,缓缓低下了头颅。
“掌门师叔……”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苍虬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冷冷地响起来:“行了,你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只管回你的洞府便是。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我如今既然知道了,心里自然便已经有所打算!”
掌事真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的身影很快就渐渐消失了。
直到掌事真人离开后许久,苍虬子的洞府大门方才微微敞开,露出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来。
苍虬子凝视着掌事真人远去的方向,神色冷淡地问许阳:“他要把沈清宴嫁入广平城的事情你知道?”
“……儿子知道。”
许阳沉默着垂下头来,心虚到甚至不敢看向自己的父亲。
苍虬子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自己儿子的心目中究竟是差劲到了何等地步,才让你连问都没有想过来问我一句,便迫不及待地一口应下了此事?”
“我、我只是想着可以从此以后彻底摆脱沈清宴……”
许阳低声说。
苍虬子盯着他微眯起眼,目光里满是严厉:“摆脱?我看你这根本就是放虎归山!”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沈清宴当真嫁入广平城,向着那广平城主挑拨几句、吹吹枕头风,将你许阳许大先生变作广平城上下的眼中钉,你要如之奈何??”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沈清宴愚蠢到了一定地步,不肯利用自己的枕边人……你们想要以他向广平城主求亲,难道不应该至少等他回了门派再说?!”
“城主那边没有答应亲事,沈清宴那边也没有答应亲事,你们居然就急吼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