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意与他对视了片刻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些魔修很可能并不是当年的那一群。”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薄云意低声对他道。
“是不是那一群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清宴八风不动地说:“他们是魔修,他们在血祭,如果这种理由还不足够,那什么理由才行?”
“你说的有道理。”
薄云意无声地笑了笑:“那就让我们——”
“——去杀人。”
下一瞬间,小店便化作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魔气散出的方向飞掠而去。
在隔着两座山峦的地方,原本正追着沈清宴的小店疾飞的广平城也早早停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追了?”
“不是说去追沈先生的嘛,沈先生人呢?我怎么连沈先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广平城中大部分的修士都只是筑基左右的水平,并不能感应到远方的魔气,由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城中出现了片刻的混乱,城内的修士们乱糟糟地议论着,很快就有新的消息被传了出来。
“听说是有魔修在附近。”
洪文明匆匆带着消息赶回,气喘吁吁地站在南二十三巷的巷尾说。他的前方与侧方围拢着熟识的店主们,后方则是小店原本所在的地方,那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洞,站在上方往下俯瞰,能隐约看见泥土中掩映的广平城城基。
“城主说那些魔修在杀人。”
洪文明的神色十分凝重。
周围的店主们闻言面面相觑,片刻后,从城主府的方向传来了城卫首领宁孟的声音。
“大家可能都已经听说了,我们城池的附近有魔修正在杀人血祭。”
他的话音初听时十分平静,但仔细品咂,却能察觉到这平静中隐隐约约的颤抖。那平静的话音完全是宁孟在尽力维持的,这平静的表象下,分明涌动着岩浆一样沸腾的愤怒与战意。
“我今日之所以会对大家说话,便是因为这魔修血祭之事。”
“魔修血祭,生炼活人,乃是极度残忍血腥之法,即便是魔修之中,需要血祭的邪术也并不多,这些邪术我在这里不具体说明了,但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些邪术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恶毒。”
“如果任由血祭进行下去,最后会发生怎样的景象我们不能想象,如今这地方也是荒山野岭,除却我们广平城之外,附近可能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所以我今日来问大家一句,不远处的魔修血祭,我们究竟要不要去阻止、干预?”
“若是你们觉得应该去,便向面前的任一块地砖墙砖打入一道红光,若你们觉得不应该去,便向面前的任一块地砖墙砖打入一道蓝光。最后城池中如果红光较盛,我们便一同去阻止那些魔修,反之要是城池中蓝光较盛,我们便直接从旁边路过,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宁孟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略略停顿了片刻。
随后,整座广平城都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剑鸣,宁孟的身影从城主府倏然飞掠到半空中,他脚踏剑光、眸中充血,语气颤抖着对着下方的城池嘶吼道:
“我说不下去了!我忍无可忍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假装从未发生?!”
“反正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如今只想问大家一句——”
“——既然前方有魔修在杀人,我等还在此盘桓作甚?”
他只来得及说出了这么短短的两句话而已,广平城城主府的那一名老管家便匆匆忙忙地飞到半空中挥手封闭了周围的虚空,宁孟并不反抗他的动作,但也不肯跟老管家下去,他只是固执地站在半空中,朔风吹得宁孟长发披散,却吹不去他眼眸中丝丝缕缕的血丝。
老管家和宁孟在广平城的上方僵持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没过多久,广平城的城主府中便再度飞出了一个身影。
广平城城主向着老管家摆了摆手,和宁孟一起并肩站在半空中,垂眸俯瞰着广平城中的街道纵横。
南二十三巷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但随即,便有性烈如火的修士高声喝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迟疑犹豫?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么,魔修是怎样可怕残忍之辈!”
“前段时间的苍虬子不就是魔修吗?祭炼亲生子嗣,夺取弟子道基,此人的邪法何等恶毒,心思又何等阴晦!好好的苍华派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已彻底烟消云散,但苍虬子此人,却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魔修之一……”
“昔日修行前辈们可是豁出了性命,拼死拼活才驱除魔修、打出了这一片太平天地!”
“修真界仅仅才太平了数千年而已,若是被魔修再度入侵,当年前辈们的心血与牺牲怕是要付诸东流……”
“魔修本来已销声匿迹,这段时间的动静却是越来越频繁了!若我们对此事放任不理,苍华派的今日,恐怕就要是修真界的明日啊!”
在这名修士的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