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修士耸肩道,南二十三巷中再度掠过一道红光:“我们可都是有祖宗、有祖师爷爷的,就算做不到让他们九泉之下以我们为荣,至少也不能以我们为耻吧?”
“嘿,那群魔修可是选在这种荒山野岭搞血祭,大概根本没想过会被发现。我们要是突然跳出来,他们说不定会被我们直接吓得心神俱裂而死呢!”
一道红光在众人的眼前闪过。
“吓死他们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那些魔修既然选在偏僻地方,对自己的实力肯定也没什么信心,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搏一搏的,也许到了地方一看,魔修总共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呢!”
又一道红光在众人的眼前闪过。
“你们这群人……一个个想得怎么都这么美呢?!我们说不定是要打一场硬仗的!不过硬仗打起来场面肯定大,拖久一点就能吸引来不少人,就算在这场硬仗里死了,那也是死得青史留名……”
又是一道颜色相似的红光。
“啊呸呸呸呸!!!谁特么要青史留名啊?!我们肯定能活下来的!肯定!!”
南二十三巷中不断有红光闪过,一道一道接着一道,一时间红光几乎交织不断,甚至映红了整个南二十三巷的上空,过了好一会儿速度才断断续续地慢下来。
渐渐地,再没有一道光芒亮起,广平城城主的声音懒洋洋地自半空中传来:
“时间到。”
他抬起手来,似乎准备打一个响指,但打响指的动作才做到一半便停住了,广平城城主往下方看了看:
“事先说明一句,不论等会出来的结果如何,我都是肯定要去揍那群魔修的,这个结果只能决定广平城整体的去留。”
“如果我一去不回了,我的那些个东西就给大符二符三符他们几个分了吧——当然了,这些东西里面,并不包括广平城。”
下方传来一阵惊异的音浪,旁边的宁孟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自家城主,广平城城主却视若无睹般,只云淡风轻说了一句:“广平城情况特殊,所以我另有安排。”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向着众人挥手道:“来来来,看结果了看结果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老管家被毫无形象的城主气得吹胡子瞪眼,广平城城主装作看不见他,抬起手“啪”地打了一个响指,满城被人打入砖块地板的两色!光芒应声亮起——
——从城南到城北,从城内到城外,广平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俱被浓郁的红光照得透彻。
是的,红光,只有红光,在广平城城主打响响指的那一瞬间,广平城内外铺天盖地亮起来的俱是同一个颜色,根本看不见半点蓝。
在这片耀眼的红光映照下,广平城上下呆若木鸡。
杀气腾腾的宁孟愣住了。
吹胡子瞪眼的老管家愣住了。
广平城中的不少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投票的结果会如此一边倒。因为很多人自己在投票的时候都有过犹豫,都有过迟疑,虽然最后选择了战,但他们也能理解和……
只是,竟然,没有人选择蓝色?
没有人选择和?!
在一片诧异的安静中,只有广平城城主轻声笑了。
“哟,只有一边被押注了啊。”
“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是庄家通吃?”
*
闪耀着红光的广平城很快就随着破风声飞向魔修进行血祭的地点,而飞向血祭地点的实际上并不止广平城,甚至也不止那几名走了背运的老者修士,不止载着沈清宴和薄云意的小店……
这一片区域虽然是荒山野岭,地处偏僻,但其中也有修士,其中也有凡人,甚至也有窝在山涧谷底默默潜修的灵兽与灵植。
修为不够高的感应不到渐渐浓郁起来的血腥与魔气,凡人们依旧在安居乐业,花花草草和往常一样地发芽生根,雏鸡破壳,小鹿跃溪,蛐蛐儿的鸣叫声清脆而悦耳。
而对那些修为足够高的修士与生灵们来说,一个十分关键的抉择被命运摆在了它们的面前。
战,还是逃?
死,还是生?
修真界里千年的时光虽然久远,可毕竟没有那样久远,没有久远到磨灭了魔修的踪迹,没有久远到涤尽了魔修在修真界的恶名。谁都知道魔修是一群多可怕的角色: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为了实力不择手段到不配被称之为人。
毫不夸张地说,魔修在修真界里的名声,足以止小儿夜啼。
他们现在已经极少极少出现修真界里了,然而他们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越来越浓郁的杀戮与恐惧。
周围的凡人在安居乐业。
周围的花花草草在发芽生根。
草丛里搭着的野鸡窝中,有毛绒绒的雏鸡刚刚破壳。
清澈见底的淙淙溪流上,有四蹄纤细的小鹿姿态轻捷地越过小溪。
这一天的他们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有哭有笑,有得有失,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