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愉想了解他离婚后的生活,他就仔细地说。从决定去苏丹做新闻记者,再到阿富汗,脚背上那些狰狞的疤就是在阿富汗的战地留下的。他也给陈洛愉看了腰上的烧伤,一大块增生疤痕狰狞地爬在皮肤上。
对于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陈方文的神情却很淡然。还说起那时和自己一同过去的同事,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受伤,有位女同事失去了左手两根手指,还有一个年纪较大的摄影师感染了严重的传染病差点死在那,所以当时的他运气还不算太差。
陈洛愉听得心情很复杂,后来陈方文又讲到斯里兰卡,就是在那遇到的高宇衡。
提起高宇衡的名字,陈方文停了下来,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陈洛愉。
陈洛愉也看着他,虽然表情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他却垂下头,拘谨地道:“抱歉,我不该提他。”
“没事,你继续说。” 陈洛愉平静地道。
其实他早已释怀了陈方文喜欢男人的事。毕竟性别是社会与环境施加在人身上的枷锁,是生理方面的差异,而不该是心理上的限制。
那一个下午,他听完了陈方文的经历,明白了结束婚姻之后,陈方文所追求的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人生。
他无法审判这种选择的对错,但这样的人生对他的触动前所未有,也让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究竟怎么走才不会后悔。
几场暴雨过后,立夏的脚步匆匆来临,这座与长江共生的城市进入了漫长而闷热的季节。
陈洛愉推开窗户,拾起一片躺在水渍上的嫩叶,仰头看了看天。
尽管现在天空晴朗,但气象预报显示下午还有雨,他回头对正在穿鞋的陈飞麟说:“别忘了带伞。”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陈飞麟含糊地说了句“带了”便匆匆出门。
昨晚天鸿新村这一片区停电了,陈洛愉热得睡不着,干脆拉着陈飞麟做了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结果就是早上陈飞麟睡迟了,早饭都来不及吃,好在冰箱里有昨天买回来的面包。
倒回床上,他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看微信群里的消息。
最近他轮转到五官科,清闲了不少,今天又是休息日,看一会儿手机消息就继续睡了。中午起来点了外卖,刚想整理房间就听到转动钥匙的声音,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
“洛愉哥?”陈初燕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
没想到陈初燕会不打招呼突然过来,陈洛愉也觉得吃惊,好在他刚才起来拿外卖时穿了衣裤,于是随便掰了个借口:“这两天宿舍停水,我在你哥这借住,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拿东西,上周末有本书落在这了。”陈初燕走到桌前,从左边一叠书里拿了一本放进书包,转身对陈洛愉道,“那我先走了。”
陈洛愉把她送到门口,发现她额头上出汗了,想想外面已经超过30度的天气,便让她等等,转身拿了钱包和伞一起下去。
陈初燕以为他也要出门,却被他带到路口的一家奶茶店里,看他点了两杯【一颗柠檬绿茶】。
陈初燕推辞说不要,陈洛愉拿已经点了没法退为由,等做好后硬塞到她手里:“喝吧,我很喜欢这家的柠檬绿茶,解暑。”
拗不过他的盛情,陈初燕吸了一口,被太阳晒红的脸蛋上有了甜甜的笑意:“很好喝。”
“对吧,”陈洛愉也笑,又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和之前差不多。”
“明年你高三了,最近你哥比较忙,如果有什么学习上不懂的问题也可以找我。”
“嗯。”陈初燕抿着嘴唇吸了一口,似乎是被陈洛愉这句话鼓励到了,她道,“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
“就是,你当初是怎么选学校的?武大和同济的八年制很难选吧。”
陈初燕的成绩很不错,只要高考能正常发挥,想进这两所学校念八年制都不难。陈洛愉想了想,说:“其实各有优势,同济就是在医学这块历史更悠久些,师资水平我也是更倾向同济,如果你的志向依然是临床,那选同济会更合适。”
陈初燕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听陈洛愉又笑道:“不过校园环境我投武大一票。”
陈初燕也笑:“三月底的时候我和同学去武大看了樱花,也逛了医学院,那边的环境是真的好。”
“那你就加把劲,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陈洛愉摸了摸陈初燕的发顶,一段时间不见,感觉小姑娘又高了一些,都到自己耳朵的位置了。
“我会的,谢谢你洛愉哥。”陈初燕笑着道谢,又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下午的课。”
午后阳光热辣,陈洛愉把伞也递给她,让她拿着用。她拒绝不了陈洛愉的好意,临走时又说了一次谢谢。
目送陈初燕走远后,陈洛愉回去收拾房间,下午逛超市,买了三大袋生活必需品和食材,回去路上接到了刘丽亚的电话。
“小愉,你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