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还没走出去。
他手里捏着那个玉牌,明明不用往外走就能离开这里,可他脑子就是不会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捏碎玉牌,而是选择犹豫不决地走出去。
蠢死了。
到底在想什么?
他脚步一顿,即便骂了自己很多次,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头去看一眼。
就在这时,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若清抬起头,看到了巨大的骨刺朝自己压了过去,大脑短暂地空了下来。
在这一刻,什么声音,什么过去都远离了若清。接着“轰”的一声响起,骨刺重重地砸在周围的建筑上。
若清的记忆停在这里,又黑了下去。
而在昏过去的那一刻,若清苦笑一声,心说,大概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没人看到他被压在这里,他可能就要烂在这里了。
傅燕沉看到了。
他瞧见了下方那人磨磨蹭蹭地走着,似乎不大舒服。
那人一直被澶容护得很好,从没有受过这么多的伤。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到对方被骨刺砸中了。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看似冷漠的男人背对着骨刺,选择继续应敌,只是当他转过身之后,他发现自己忘了如何运用邺蛟的力量。
望着穿过来的藤蔓,他的表情从倨傲变成了茫然。
他木着一张脸,对自己说不要紧,即便忘了邺蛟的力量怎么运用,他也有十多年的修士功底。
澶容不是二流修士,教给他的东西不弱,而他学习了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如何应敌,因此他伸出手,想要去掐一个雷诀。
可手伸出去之后,他又顿了一下。
画阵术怎么用来着?
隔断怎么画来着?
怎么飞才能更快一些?
怎么运气来着?
他的剑去哪儿了?
没带出来吗?
他方才是用什么应敌来着?
就像是傻了,傅燕沉的脑袋里转过无数念头,面对着冲刺而来的藤蔓,他完全想不到如何自保,脑子不知缘由地很热,热到根本无法思考,就连最简单的迈左腿还是迈右腿都选不出来。
最后他脑子里的思绪转了很久,变成了一句话——这次他的身边没有澶容护着他。
没人帮了他了。
可澶容去哪儿了?
为什么这次不在了?!
人呢?!
人都去哪儿了!
一股子火就这么压了过来。
一块石子砸在了若清的脸上,唤醒了他的意识。
醒来之后若清先是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霉味,他紧闭着眼睛,模糊地感觉到身上很痛。他似乎被压在了什么东西的底下,每一次喘息都是一次折磨,呼气吸气都很费力,而且耳边也有嗡嗡声,整个世界都是转来转去的……
这大概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
似乎是因为伤势过重,此刻他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都放空了。
风吹不进这个地方,无法吹走他身上浑噩的热意。
黏腻的东西从头上流出,他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头顶流出来的血让他感觉身体有点热,又有点冷。
而在他手边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丝光。狻猊给他的玉牌就放在不远处,静静地躺在那里。
好在没有碎……
就是前方碎石落砖组成了一个七扭八歪的通道,伸手很难……
可再难也不能放弃。
他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说不能昏过去,如果昏过去就完了。
念着保持清醒的话,他费力地伸出手,努力地勾着那块玉牌,白皙的手臂在越过困住自己的碎砖石块时被划破,大半个袖子堆积在手臂上,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臂,看起来特别的凄惨。
而在他努力地伸着手指,勉强用指尖勾到玉牌的那一刻,他染红的视野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窜过来的速度极快,像是某种动物,把他吓得心脏险些停了片刻。接着他的心跳还未平复,他就听到了傅燕沉语调变了的声音——
“你是不是傻,走那么慢等死啊!!”
然后,若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声又大了起来。
对方岔声了,听起来有些蠢。
对方也不嫌累,一直骂他,一副恨他到极点的模样,可他骂人的声音却是那么地慌张,十分地急躁,骂来骂去,都是怨他怎么倒下了。
紧接着那只手不管不顾地探入窄小的间隙,被凸起的碎石划伤,但比起吃痛地退出,手臂的主人仍旧选择急切疯狂地在四周摸来摸去。
“喂!还有气吗!说话!说话!”
他没有叫他的名字,可探入间隙的那只手因为着急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