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虽然热情如火,但郭长歌庆幸她没有死缠烂打。即便如此,想要禁住那样的诱惑也并不容易,还好郭长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曲思扬的表哥,顾清。
郭长歌对此人的印象自是极差的,而这分散了郭长歌的注意,他才得以熄灭徐清在他心里点燃的那团火。
他回到徐清早就为他扫除清洁过的房间,躺在床上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却又皱眉,因为又有别的烦心事涌上心头,而这些事绝对比拒绝一个美女更令人困扰得多。
但这些烦心事总会解决的,郭长歌告诉自己,第一步是要见到郭愠朗……
第二天醒来时,郭长歌很惊讶自己昨晚能睡得着,这或许与他对徐清的好感和信任有些关系。寻常他心里有事的时候,从来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毛病。
这毛病他自知,当然也并不以此为荣。他希望自己是个潇洒的人,于是在别人面前他总是尽量去表现得潇洒些,比如待人慷慨些,对事洒脱些,笑得爽朗些,喝酒大口些……
说到喝酒,这事儿他其实并不十分喜欢,他只是喜欢与朋友喝酒,因为那意味着与朋友相聚,与朋友欢笑,喝不喝酒倒在其次。
他的“潇洒”或许能骗过还不是那么了解他的人,但对熟知他的朋友就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对他自己就更不必说。
他认得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一大早徐清便又来了,带着可口的小菜,美味的糕点,还有一碗香浓的白粥。
郭长歌很感激她的殷勤,但实在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盯着,在喝了口粥之后礼貌地微笑着道:“要不你一起吃?”
徐清摇摇头,继续含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件珍宝,“我吃过了。”
郭长歌道:“你也去给成庄主送些早点吧。”
徐清道:“送过了。”
郭长歌无语,只好继续低头吃粥。
徐清笑道:“你想让我走,直说就是,我很听话的,这是我的好处之一。”
郭长歌抬头看向她,道:“我一般不愿对女子无礼,何况你对我如此照顾,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讨厌你。”
徐清笑道:“你这就忘了么,我是个聪明的女子,可不会从男人的一句话来判断他喜不喜欢我。”
她起身,接着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本来也打算要走的。虽然并不是我情愿离开你,但善解人意,也是我的好处之一。”
然后她便转身,郭长歌目送她窈窕的身姿飘到门外,看着她轻轻闭上了门。而在门完全闭上之前的片刻,门缝后是她娇美的笑容和动人的眼波。
郭长歌又松了口气,他相信自己能克制本能,但也不会觉得那很容易。
吃完饭,他下楼去厅堂,见成峙滔已经在里边坐着了。
他走过去,有些不高兴地道:“我们就这么等下去?”
“先坐吧。”成峙滔平静地道。
郭长歌也只好坐下,闷闷不乐。
成峙滔看向他,微笑道:“在这里等,好吃好喝,还有美人做伴儿,总比我们两人无趣的大男人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的好吧。”
郭长歌无奈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片刻之后成峙滔问他:“你不想聊聊吗?”
郭长歌无精打采,“聊什么?”
成峙滔道:“昨天发生的事。”
郭长歌想到风四四的尸体死鱼般突出的眼睛,长长呼了口,道:“没什么好聊的,正如你所说,你给过他忠告。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义。”
他看成峙滔,又道:“其实再早之前讨论你的做法也没有意义,因为你不会改变了,对吧?”
成峙滔微笑道:“我既答应你提议,就不会在乎生死了,所以如果死的是我,你不必觉得不安。”
郭长歌冷冷道:“本来也没什么可不安的。”
成峙滔道:“那就好。”
他顿了顿,道:“我说昨天的事,并不是指风四四的死,也不是我的做法,而是指愠朗让人保护你这件事。”
郭长歌还是没有回应,只漠然笑了一声。
成峙滔接着道:“想来也不止昨日,愠朗他应该一直都让人保护着你,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郭长歌道:“我用不着他保护,师父把我照顾得很好。”
成峙滔道:“你师父武功是很高,但毕竟眼盲,而且年轻时不谙世事。他自己一人走遍天下没人能动得了他,但带着个孩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郭长歌沉默了。
成峙滔接道:“你师父应该遇到过不少好心,或是愿意与他结交的好人,是这些人助他抚养了你。”
郭长歌道:“你是说,这些人是朗头派去的?”
成峙滔点点头。
郭长歌轻笑了一声,又道:“你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你也做过一样的事?”
成峙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