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时可以出手,就算是偷袭我也不介意。”
“呵,看来你真的很有自信呢。”
“哼。”
“就算是偷袭,我也得等待时机啊。”
“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我很重视这场决斗。”
“是得重视,人死了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死’本身毕竟是一件大事。”
“这么说你也应该重视啊。”
“死的会是你。”
“那由我来定我们决斗的地点可好?”
“你想去哪?”
“说起来,我还从没去过冢岛。”
“那地方墓冢无数,遍地孤魂野鬼……呵,你死后倒不会孤单。”
“这么说你同意了?”
“送你一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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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有大湖,大湖之上是银瀑。
瀑借山崖而落,现在,成峙滔和郭愠朗就在这山崖之巅。山巅有一片空地,二人便在此对峙。
和风习习,阳光明媚,这地方的景色又极美,谁也不愿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地方杀人,但今天必有一死,他们都很清楚。
两人隔数丈对立,已许久未开口说话,却也没有立即就动手。当然不是因为这天气和风景。他们看着对方,似是在找对方运功行气的破绽,也可能只是在等对方先出手。
在这过程中,郭愠朗的神情越发凝重,成峙滔脸上却忽然现出笑意。
而就在笑意显露的瞬间,他快步冲了上去,一掌击出。郭愠朗没有丝毫慌乱,气定神闲地出掌相抗。
这一对掌,两人便知道对方内力的深浅。
成峙滔卸力退开,身子并未失衡,但显然郭愠朗稍胜一筹。这已出乎了郭愠朗的意料,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力会胜出更多。
成峙滔身子一转,移位连环出掌,招式很快,气势很强。但郭愠朗见招拆招,也并不吃力,很快便有反击之势。
他接下一掌,反出虚招一晃,又故意卖个破绽。成峙滔果然中套,险些被郭愠朗虚招后的实击打中。
指尖那一扫掠过咽喉,郭愠朗要是留着指甲,成峙滔已经没命。幸是郭愠朗的指甲从不留长,成峙滔才得以后仰躲过此招。
他身子向后倾倒,伸手在地上一撑,借力翻个跟头退开两丈。郭愠朗趁势追击,狂风暴雨般的连击逼得成峙滔不住后退。到了崖边,退无可退,成不再躲避,拼着中对方一招,只攻不守,疯了一样回击。
只攻不守必有破绽,郭愠朗本已抓到了最佳的出手时机,可一举将成峙滔击落山崖。可鬼使神差地,他却没有出手。机会转瞬而逝,反应过来时,自身已被笼在成峙滔的掌风之下。
如此郭愠朗落了下风,轮到他被逼得不断退后。两人身影移至空地中央,成峙滔全力一掌,郭愠朗没有硬接,后跃踢出一脚,借那一掌之力轻飘飘向后飞走,落在远处一棵巨树的大树杈上。
他本在望着成峙滔,忽然转头向身后的树林看了一眼,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然后他跃回空地,仍然望着那片树林。成峙滔也转头看去,不久后有两个人从林子里出来,却是郭长歌和成乐。
两人默默站在那里,成乐望着自己父亲,可成峙滔却像没看见他一样,没有与他有眼神的接触。
郭愠朗忽道:“改日再打吧。”
成峙滔问他:“为什么?”
郭愠朗道:“我没想到你儿子也会来,他在这里,你会分心。”
成峙滔笑了笑,道:“你倒挺为我着想的,但你儿子不也在这儿?我觉得,会因他们而分心的人,不会是我。”
郭愠朗又看了眼两个年轻人,道:“你早知道他们会一起来?”
成峙滔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长歌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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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告诉长歌?”
“因为我想让他在场,他也愿意来。”
两人从云州启程,坐进车厢。
“他在场能怎样?”
“你知道的吧,是他提出让我找你决斗。”
“所以他就必须在场?”
“他的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至少得由他亲眼来看吧。”
“我就知道,又是你这套。”
“什么?”
“是你给他的选择,没错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么?”
“我……好吧,我只是让他对一件事产生了兴趣。”
“什么事?”
“他和你的不同。”
“我们的不同……”
“他不是会继承你的志愿么,你觉得他能不能做的比你好?”
“他当然会做得比我好,因为晴儿和他是朋友,我却是晴儿的仇人。”
“白独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