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向前看

    “他怎么说的？”

    自打那天别开生面的道歉之后，这还是祁婧第一次跟他打照面儿，似笑非笑的盯了男人一眼，脚下根本不停。不过，没等走出电梯间，还是被那小子伸胳膊拦住了：

二东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祁婧第一次看到了唐卉眼中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痛心。她跟自己一样难以面对这样的罪状，然而，事情没弄明白之前，那团闷气也只能先憋着。

    “本来就是来慰问的啊！”

    之前一直就知道，于晓晴跟老唐同志在一个局里共事，怎么就突然成了师徒了？

    “请求？”

    VIP病房素净整洁，宽敞明亮，淡蓝色的窗帘被微风扶动，空气中连消毒水的味道都闻不到。

    想到这些，祁婧心头追根究底的冲动就再也压不住了。

    祁婧没急着迈步，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正常呢？我们俩不会被灭口吧？”

    “晓晴！”

    “女徒弟？”

    “没有没有没有……”二东连忙摆手，“嫂子，看您说的。我就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这一下连身后的唐卉都给逗乐了，一指头捅在她腰眼儿上。二东脸上牙疼似的表情彻底崩溃，让开去路，还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被唬得战战兢兢的婧主子却没想到，等到了医院，这些功夫都被堵在电梯口的二东给宣布作废了。

    “合适不合适的，总得有个说法。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你先别那么紧张，都已经住院了，咱们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二位美女，过来了！”

    一路上，唐卉几乎完全保持着沉默，可心中忐忑还是偶尔流露在了脸上。无论如何，当女儿的去刺探老爸的风流业债，心情必定是复杂的。

    这小两口不是已经崩了么，怎么还腻歪在一块儿呢？他不是应该愤懑难平喊打喊杀的么？怎么又开始体贴入微知疼知热了？

    “嫂子您就别……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晓晴她，这回受刺激有点儿大，情绪上还没缓过来……那事儿吧，我那天也没过脑子……您二位就当体谅我，帮我一忙，能不能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着，用余光瞥了唐卉一眼，恳求之色溢于言表。

    身材高大的富二代头发有点儿乱，红着眼睛，一看就是没怎么休息好，不过心情并未如想象中那么糟糕，电梯门一开就端起笑脸迎了上来：

    在这儿被二东堵住，祁婧本就觉得意外，听了这番说辞更加好奇了。

    祁婧举起了手里的一大捧鲜花，面色依旧不善：“要是居委会大妈派我们来的，怎么着也得每人发个红胳膊箍吧？”

    “呦！这是不欢迎我们？”祁婧抱臂胸前。

    “没有。他说哪里怪了，表现一直挺好的。我说，她好像对您有点儿意思。话没说完，他就拍桌子了。”

    除了称呼有些生硬，祁婧对姐们儿的迂回战术还是心生景仰的。与此同时，神经也跟着高度紧张起来：“他就发火啦？”

    “怎么还迎出来了？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晓晴怎么样了？”

    既然有人“请求

    眼下孩子没了，可以说是危机骤缓。男人们或许可以松口气，嫂子和女儿却不行。相信躺在病床上身心皆陷磨难的那个糊涂丫头也不行。

    吃惊之余，祁婧打量着唐卉的脸色，再联系疏离的父女关系，很快也就释然了。这不是她愿意主动关注的事。

    祁婧暗自念叨着，不由想到了即将面对的另一个同案犯，心里打起了鼓。

    婧主子越来越有娘娘范儿，既拿住了里子又顾全了面子。

    于晓晴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斜倚在床头，乌黑的短发稍显凌乱。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庞更显苍白，望向窗外的神色还算平和。

    “他说没怎么样，调岗了。我说调了好，老觉得那女的有点儿怪怪的。”

    “我哪儿有那么大胆儿啊？我就跟闲聊天似的问他……我说你那个女徒弟怎么样了？”

    祁婧一进门就轻声喊出她的名字，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里的花束递到她怀里。于晓晴静静的望着两人，只无力的回了句：“嫂子，卉卉姐。”

    祁婧回头看了唐卉一眼，嘴上仍带着辛辣：“两天不见，学会虚客套了。”

    二东挠了挠后脑勺，苦笑中难掩五味陈杂的目光，什么也没说，却让人觉得身形沉稳了许多。

    “你究竟是怎么跟老爷子提的，不会是开……开门见山吧？”这个最考验审讯技巧的问题，祁婧光在脑子里过一过都打怵。

    二东听出她话里的刺儿，笑得不能再尴尬了，高大的身躯极不自然的原地踱了两步：

    “嫂子，咱们先等会儿。”

    怎样才能既探知底细又能避免令人难堪的情况发生，万一被赶出来可怎么办？人家可是师徒……不对，现在不只是师徒，还是奸夫淫妇，必须先做好应付突发的心理准备。

    典型的恐惧导致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