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既应有时候很能骗人,他明明什么也不做,只是三言两语就能把吴与谙糊弄得团团转。
他说:“谙谙真可怜,妈妈不要你了是不是?”他吻着对方柔软的唇瓣,看那双眼里破碎的绝望。
看得那双眼睛不停流泪,细瘦的喉咙里发出又抖又哑的哭腔,他作弄得很得意,又伸出舌头去舔对方眼皮:“没事的没事的,乖乖宝贝老公爱你,以后跟老公在一起好不好?老公最爱你。”
几句话让吴与谙的心像在烈火里煎熬着,还被萧既应一上一下地抛弄,他怕极了,像走投无路的猎物,缩在萧既应怀里渴求救赎:“老公我也爱你我最爱你,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说得太着急,口水呛到气管里,不受控制地咳起来。咳得整个人都要碎了,还流着泪跟萧既应诉衷肠:“老公我爱你”
萧既应拍他的背,亲他的发顶:“宝贝真乖!慢点慢点,老公拍拍哦。”
接下来的好几天,吴与谙一直没有等到找他的人,他忐忑着,有些怀疑妈妈在骗他,可是他又想起萧既应,于是把原因归结于对方无所不能的厉害。可他一点也没想到,他已经不在以前住的房子,妈妈的人要如何找到他。
吴与谙完全地放了心,他识趣的什么也不问,也无暇顾及那些他无法想透的过程,只要不被抛弃,他就可以一直天真地呆在萧既应的领地。
开学前几天,俩人一直在房间里胡天胡地,吴与谙予取予求着,像成了完全依附于墙才能存活的爬山虎,被萧既应占有成了他被需要的意义。
而这段日子吴女士完整地收到了吴与谙的出国手续,她看着一叠资料里唯一的照片,少年拘谨又怯懦,风微微吹起他额前的发,和自己眼里一样的红痣像刺,从照片里飞射而出,刺进同一个位置,疼得她流泪:“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吴与谙的无条件配合,萧既应过得很快活,他像个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孩,爱不释手地把人操到一次又一次失声高潮。
一切都很好,但是有一个问题,并且让萧既应很为难,吴与谙开始不吃饭,但也不是一点不吃,他爱上了各种零食,有时候可以连着吃几大包薯片。
看着在怀里扭着撒娇又不想吃饭的人,萧既应放下勺子,手终于啪地一声打在他屁股上,阴沉沉地开口:“宝贝,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吴与谙被打得僵住,不知道为什么屡试不爽的招数突然就不管用了,手哆哆嗦嗦地捏着萧既应的衣摆,一颗心跳得咚咚乱响,脸色都白了些。
萧既应把他拉开些,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舀着食物往他嘴里灌,眉头倒蹙,像个粗鲁的恶霸。
吴与谙被动地张着嘴,食道里塞满了令他恶心的异物,他有些被噎住,喉头止不住地收缩,结果哇的一声,嘴里的东西尽数吐到了萧既应身上。
小部分嚼碎的残渣和着大部分完整的食物铺落在地毯和衣服上,还有些粘腻的汤汁浸湿到皮肤,萧既应面无表情地看着怀里发抖的身体,放下碗,撇开人往门口走去。
吴与谙坐在干净的地毯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体已经被抽离怀抱,又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越传越远,接着是门被关上的清脆磕碰,他的灵魂仿佛也跟着飘了过去,却被门夹得粉碎。
萧既应走到楼下的客厅,用家里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对面马上接通,他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语气严肃又迫切。
萧既应端着糖水推门而入时,吴与谙正捧着那碗喂到一半的食物狼吞虎咽,他的眼睛又哭红了,嘴唇糊了层油亮的水光,腮帮子兜不住的饭粒不停往外掉。
萧既应狠狠地皱着眉,快步走近拿掉吴与谙手里的碗,捏着他的下巴,半是命令半是劝哄:“乖,吐出来。”
吴与谙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是无措的恐惧,像是听不懂萧既应的话,他往后仰了仰头,试图把食物吞下去。
可是嘴里塞得太满,他这样一动,喉头被挤压的难受,支吾两声,又猛地吐了出来。
嘴里吐光后,从胃里深处又涌起一股强烈的翻腾,吴与谙呕得跪在地上,眼泪开闸般地泛滥,他呕得脸都皱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萧既应难得有些忙乱地把人搂到怀里,不停地抚着他的背,毫无章法地亲吴与谙的头发和颈侧:“宝贝不怕,医生马上来了,乖。”
短暂的干呕后,顾不得擦擦脸,吴与谙马上拉着萧既应的胳膊,泪眼汪汪地说:“老公,我乖,我很乖很乖,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呀”
那双又惊又惧的泪瞳里,小红痣像一张控诉的血口似的,凄切地指责着他的可恶。萧既应突然心慌难过起来,一种名为害怕的情感在胸腔里蔓延开来,让他第一次对吴与谙有了无力招架的感觉。
他双臂颤抖,把人箍在怀里,带着种坚定的虔诚吻他的发顶:“宝贝不怕,老公永远不会丢下你,我爱你。”
医生来的时候,吴与谙正睡在萧既应怀里,他皱着眉头,不太安稳,医生对着萧既应微微欠身,叫了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