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
红色的血液覆盖着他的视线。
“嗣临……”
在她的呼喊中,已经到达极限的谢政玄缓缓向后倒去。
晏枎虞三步并作两步拽住他的手,扑跪着将他拉进怀中。
他的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呢喃出声:“他死……了么?”
她哭着点头,双手捧着放在他的脸庞,“死了,司寇自商死了,我们赢了。”
“那就好。”
正正三天的不眠不休,他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
视着他伤痕累累又疲惫的面容,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关心她的情况。
她摇头,“我没事,我带你去治伤。”
“没事就好,”他的声音很轻,“没事……就好……”
随着越来越轻的声音,他径直倒入她的怀中。
“嗣临,嗣临!”
她边叫着他的名字边向周围喊,“快来人快来人……”
阳天一剑杀了对方的副将后,看见这一幕立马赶来,“殿下!”
城墙上血流成河,城中内外尸横遍野。
连续一个多月的征战,随着黎明到来渐渐落下帷幕。
领头的人已死,留下的士兵也多半甘愿投降。
在司寇自商的计划中,贺州本是最重要的地方,也在迭州覆灭的五天后被宇文崇平复。
此次司寇自商举兵,并非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是天子笼络兵权的举措使他必须做出选择。
司寇氏的确拥有者非常多的人马,但是遇到宇文崇这样的用兵奇才加上谢政玄这样的指挥,他能赢的可能本就微乎其微。
虽然提早结束了战事,但大亓也折损了不少兵马。
参与谋反的司寇一族和派去上河道的谏官以及成亲王都被斩杀,纪汝荑因为贺崤的原因逃过一劫。
她换了新的身份带着孩子离开了迭州,临别时她将一封信交给了晏枎虞,托她交给贺崤。
经历过被灭门,加上与司寇自商这一段孽缘,她想要过一个新的人生,在她看来贺崤值得更好的女子。
在离开迭州之际,晏枎虞去乌格泉拜别了晏父晏母,她要伴随谢政玄回到皇都。
嘉让勒部现在需要晏父当政,二老只能留在乌格泉,之前被尔栒关在牢狱的小七也留了下来。
她的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是她想跟着他,至此今生,不再分离。
对于她的决定,对谢氏有偏见的晏父也应允了她的请求,有太多人在这场战争中丧命,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每一个生命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人生譬如朝露,他想让他的女儿过的自在快乐。
回皇都的队伍浩浩荡荡,宇文崇、李勋等人都要进皇都受天子朝见。
晏枎虞没有忘记带着薛策回去,她想让杨遒为薛策在御云观立碑,好让后者安息。
听闻他们回京的消息,诗鸾欣和余元甫早就备好了酒菜等他们相聚。
关切薛策的闻玉早早就来到城门等候。
皇都城的子民夹道欢迎。
马车中,晏枎虞正在仔细照顾着谢政玄,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她动作一顿。
阳天在车窗外道:“世子妃,皇都到了。”
她掀开帷幔,微看了一眼外面。
因为人太多,她没有瞧见在人群中张望的闻玉。
闻玉看见了跟在马车身后的棺椁,没有看见薛策,她心中也不由得紧张焦急了起来。
谢昊与谢浑奉天子之命迎接众将领凯旋,贺崤奉命也在其中。
宇文崇骑马走在最前,到了谢家两兄弟面前下马与二人寒暄。
谢昊没看到谢政玄的身影,也没有问。
这几年他与谢政玄的关系并没有缓和,从答应了王妃后,谢政玄一次都没再踏进过王府。
虽然他的几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了四个,谢胤栩、谢芷、谢政玄加上已经过继给天子的谢晋。
准确来说,他的儿女只剩下了三个。
关于谢雍,晏枎虞后来才从冬儿的口中得知,早在她离开的半年后,这位王府郎君就不知被何人下药中毒而亡。
案子是刑部尚书何松亲自调查的,凶手是谢政玄派人抓的,是潘留。
对一桩案子,何松本也无头绪,是在谢政玄的指引下才结了案。
几年过去,皇都城物是人非。
谢政玄因重伤未醒他们就直接回了世子府,一路没有看见薛策的闻玉径直跟到了府门口。
她看见棺椁也停了下来,晏枎虞从马车下来。
她惊喜又激动道:“妧媆!”
听见这个声音,晏枎虞也是又惊又喜,闻玉跑过来抱住她,“真的是你,这几年你跑哪儿去了?”
太久没见,对彼此的音讯又全无,原以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