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英见状,撸起袖子也欲下水。
“你水性也不好,下来不是添乱吗?乖乖的,照顾好阿隼,阿鸢会没事的,相信我!”
柏英如此担忧,也只能等待着。
谢期的水性不好,她掉落到水中,很快就水就呛入肺中,恍惚间,好像有暗流夹杂着自己到湖的更深处。
她这辈子才刚开始,不会出身未捷身先死,就溺水身亡了吧,简直是比前世更可笑的死法。
紧接着她便陷入昏暗,什么都不知道。
剧烈的咳嗽声,好像是从她自己嗓子中发出来的,胸口很疼,有人在压着她的前胸后背。
一口污浊的腥水从喉头吐出,谢期睁开双眼。
她还活着?这是到哪了?
身下一片软软的,感觉有杂草扎在身上,而比起身体更难受的是喉咙,这是呛水的感觉。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有人在说话,谢期头晕目眩,拍着胸口好一会儿,眼前飞舞的荧光小飞虫才消失,逐渐看清眼前救自己的人。
好眼熟的一张脸,好陌生的一张脸!
可怕的日日入她的梦,几乎成了她的梦魇,成了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剑,不知何时就会斩下来,要了她谢期和她家人的性命。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谢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着没有打上去,她的手攥的紧紧,握住满手的泥泞。
眼前的男人,是萧直……
居然是萧直?
“萧皇孙?啊,不,现在该叫您辅国将军了。”
“辅国将军救了我?画舫游船,将军那时也在,不过我倒是没见到将军,不知将军怎么救的我?”
前世的时候,她与萧直,除了白云观那次偶然遇见,她愤愤不平,赶走了欺负他的人,此后就根本没遇见过。
她也根本不知道,那时遇见的脸黑青年,就是萧直。
第二次见面,便是多年后入宫被封贵嫔,作为皇帝的他来临幸她。
现在,一切都乱了。
萧直不说扶摇直上,却也从寂寂无名的小卒成了有爵位的辅国将军,算是宗室一员,而老皇帝也没死于夏至之前。
她与萧直几次三番的偶然遇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萧直出了问题?
眼前的青年不复白云观那时,狼狈又不堪的模样,虽然因落水浑身湿淋淋的,但脸上干净,带着非常柔和的笑,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根本就没有前世作为帝王的算计与权衡利弊的冷然。
他就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单纯少年一样。
“我听见有人喊落水,当时我在不远处的画舫,便跳下来救人,到了水里才发现是姑娘你,可是湖中有暗流,姑娘的脚被水草困住了,我也呛了水,只能带着姑娘一道顺流而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到了此处的滩涂。”
“姑娘,如今夜间天气仍旧寒凉,咱们得找个地方,烘干身上的衣服,不然呛了脏水又被冻,非得得风寒。”
“姑娘还起得来吗?若是起不来也克服一下,此处滩涂还不知有什么危险。”
萧直的目光纯然清澈,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与涉世未深。
谢期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她要试验心中所想。
“陛下……”
萧直茫然:“姑娘叫皇爷爷做什么?”
他的反应似乎不是假的。
第43章 互演
“谢姑娘还起得来吗?用不用我扶你?”
他伸出手来, 萧直的手生的很大,却骨肉均匀,骨节并不粗大, 这双手曾经很暖, 却是一双杀人不见血的手。
谢期垂着眉眼, 挡住眸中冷光, 默不作声。
眼前这男人,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只要不故意在脸上涂黑,是很容易引人好感和怜惜的长相, 而人到中年时,那双丹凤眼则越发多情摄人, 自有一股叫人脸红的风流味道在其中。
现在仍算是少年的萧直,好似根本没那么些深沉心机, 直白单纯的就像个真正的少年郎。
他顿了顿,将手缩了回去, 用宽大的衣袍盖了起来,又递过去:“姑娘别怕,我不会直接碰到你,对姑娘名声无碍的。”
他这种小声的样子,实在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如此为女孩子声名着想, 真是个好人模样。
谢期扶着下面滩涂的泥泞,自己站了起来:“多谢了, 不过我还没到站不起来, 要人搀扶的地步。”
“哦……”
萧直的声音听着有些期期艾艾,很委屈的样子。
谢期丝毫不为所动:“不过还是要谢谢您, 能救我,我的水性是真的不是很好。”
只有十五岁,还没完全长开,没到容颜最盛之时的谢期,有本事让所有涉世未深的少年郎为她心动。
而萧直就如韩越一样,低下头,躲躲闪闪不敢看她,脸红了。
谢期心里在冷笑,前世她最佩服萧直的一点,不仅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