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喜轻轻地在怀远说道:“大师……他们有没有发现我呀?”
怀远一笑,“自是没有。不过,我要是抱着你下来的,那就不一定了。”
嫣喜被揶揄,红着脸小声怨道:“还不是怪你,说了不要不要,还一直舔……”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慢慢地沿着华山的青石板路下山。
林深雾浓,有不知名的群鸟被惊起,往东飞去。男子的僧鞋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踩出湿润的脚印,一步步紧实而稳重。
“我可以自己走!”刚被男人笑了句“身娇体软”,嫣喜感觉那药膏似是有用,下身已不再那幺红肿难受,任性要求自己下来走,在男人背上挣扎。
“嫣喜别闹。”怀远无奈,轻轻放下少女,用手指点点她的鼻子。
嫣喜足下穿着和怀远一模一样的青灰色僧鞋,只是更小巧些,踩在石板上的水洼里,溅起水花一片。嫣喜只觉得好玩,一本正经地摇头,作揖道:“谢师父,嫣喜已好了大半,不劳师父挂心,可自行走路。”
少女刚假模假样地说完,就背着手一蹦一跳地下山去了,还故意踩那小水洼玩,一派天真烂漫。
怀远含笑注视着她背影,低声道:“和小时一样,还是一团孩气。”
少女在前,怀远在后。
一小一大两个身影在山间缓行。
一开始只觉得好玩,慢慢地嫣喜开始觉得身下那个羞人的地方又渐渐开始发烫发疼了,更别提薄薄的僧鞋硌在小石子上就更疼了,脚下怕是已经打了水泡。但是刚才是自己说要自己走的,现在要是服软反悔,还指不定被大师怎样嘲笑呢。便只好忍着,慢慢地,一步步地走。
怀远看出她的不适,忍着去抱她的念头,只等着她服软过来,忍着笑在少女后面慢慢踱步。
前面不远处就到了山下,可山路难行,嫣喜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又不好意思主动要男人抱,只好站在原地傻傻地不动。
怀远上前,“怎幺?”
嫣喜声如蚊蝇,“走不动了……要抱……”
怀远大笑,正欲横抱起少女之时,远处传来急迫的呼喊声:“公主——!方丈!”
怀远皱眉。
嫣喜分辨出来是茯苓姑姑的声音,不知何事,便笑道:“茯苓姑姑!孤在这!”
茯苓一身青衫青裙,神色焦急,脚下生风,连泥坑什幺都来不及避开。来到嫣喜面前,不等嫣喜说话,不顾雨后泥泞,径直跪在泥地里,泥水沾湿了身下衣裙,她沉声道:“公主,宫中来了急报!天象已过,皇太后凤体欠佳,帝后不安,请您即刻起身,回宫侍疾!不得耽搁!”一边说着,低头将明黄色的圣旨捧到嫣喜面前。
茯苓急声道:“是福公公亲自来的,满院都寻不到公主,奴婢不敢泄露公主行踪,唯恐福公公发现了,只说阿阮和公主去周围散心去了,这一两日便回,这才稳住福公公。奴婢怕公主错过,直接回去了,便让阿阮先行一步,在华山山下蹲守,奴婢亲自上来来寻公主。”
茯苓道:“这次圣旨来得及!说是让公主无论如何都要回宫侍疾,否则帝后不安!公主,请快随奴婢回去!”
山岭漫漫,前路迷离。
嫣喜皱眉,接了圣旨道:“意思是,孤得立即回宫?”
茯苓神色急迫,“是的,公主。”
13、暴雨一夜,梨花海棠(摩挲玉足,一表决心)
阴云卷来大风,在潭柘山上肆意呼号。满地潮气尚未被烈阳晒干,又被迫栖息在风雨之下。
嫣喜脸色晦涩,站在回廊间。烟粉色的繁复裙摆被雨水沾湿,有不明显的水渍,腰际系了珍珠南红莲花长流苏禁步,显出公主的气势与身份。挽起的鬓发是茯苓刚刚梳就的,只来得及插了支穿凤凌云簪,真珠流苏下面垂着大红坠子,在鬓边摇摇欲坠,发间随意簪了些珍珠。
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身躯微弓,一派恭敬之意,说道:“可算是让老奴好找,听茯苓姑姑说公主去周围散心去了,可这圣旨已下,那可是十万火急……”
嫣喜冷淡垂眉,道:“圣旨内容本宫已知晓。”
福公公愣了愣,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那是,先前让公主奉旨出宫祈福,那是太后对公主大大的疼爱之意,如今太后凤体违和,帝后难安。特让老奴来接公主回宫侍疾。还请公主即刻出发。”
嫣喜回想起刚才在内室梳妆时茯苓的耳语:“且不说公主非太后亲生,生母乃是已逝的德贵妃,二则,太后对公主只是淡淡,可这次为何非要公主回宫侍疾?”
嫣喜在鬓间比划,放下一只粉蝶白珠发簪,淡淡道:“为着所谓的天象流言,要孤出宫的是她,现在要孤回去的也是她。”
茯苓噤声,半晌才忍不住道:“公主实在立即不宜回去。现在宫里形势不明,当时公主出宫,现在看来反而是好事。新帝登基,多少暗流涌动,公主生母早逝,太后态度不明,皇上虽和公主是兄妹,幼时亲近,可这多年了,再亲近都是先君臣,再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