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的意思,很快就说,“即便意见相左,我们也一定闭口不言,不会置你们于险地。”
另外的三十几个人不怎么信这样的话,纷纷看着梁欢,等着看他怎么说。
梁欢很轻易地点了点头,“好,我信各位。”
跟随他的人顿时失望起来,觉得他太过轻信别人。但下一刻就听梁欢道,“我信各位,不是因你们同我交好。而是信各位会为了自己,保守承诺。”他看着那十几个人,一字一字地道,“我有一提议,咱们分成两派。一半拥护陛下,一半拥护窦侯。这样,到了最终关头,总不会无路可走。当然,若有人想要去告密......”他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怕把丑话摊开来说。若有人去告密,也可以。只是一来,我等至今还未做出什么。二来,今日参与谈会的有百人。一旦我们这些人被捕,那出于自保,也只好牵出所有人来分罪。里头多有缔结了好姻亲的,也有处事通达,和重臣交好的。到时若被他们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他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只道,“所以我的提议,还请仔细考虑。”
他一番话软硬兼施,身旁众人听后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了下来,郑重地点头。并与他歃血为盟:有背盟者,神人共诛。
在那十几个人走后。梁欢看着留下来的三十几人,诚恳地说,“刚才的两派之说,诸位听过就罢。贺兄他们,虽都为守诺重义之人,但我想,咱们的今后,还是靠咱们自己最为稳妥。总之各位,多权成败,多计轻重。”
很快便到了刘肇所设的赔罪之宴。
窦宪听说小皇帝邀他同去,欣然应允。而履霜和窦武直觉有问题,一力地劝他推掉。
他不以为意,“就在宫里头,能有什么事?”
她说不上来。但想想刘肇,那已经不是她过去抚养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了。他是小皇帝。并且他心机日深,时常会令她恐惧。拉着他的袖子摇头,“别去,别去。”
但他不以为意地挣脱了,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一两个时辰我就回来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窦武见父亲执意要去,母亲惊惧的眼眶都红了,追上去道,“爹,爹!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行!”窦宪下意识地拒绝了,“你留在这里,好好地陪着你娘。”
但窦武坚持要跟着去。履霜也意动,在旁边帮腔,“那你至少带着儿子。”
他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下来。嘱咐她,“那我和阿武都不在,留你和石榴呆在这里,我不放心。这样,稍后我吩咐着,多叫人过来。你自己也警醒些,有不对劲,立刻从内廷的小道出去。就是我上次同你说的那条路。”
她点点头,心放下了一点,替他整理着衣襟,“好。”
窦武一路地跟着父亲进了紫英殿。里头布置的很齐整,宫灯高挑,轻奏雅乐。只是他不知为何,觉得身上有些发寒。止住了脚步,谨慎地喊,“爹。”
窦宪赞赏儿子的直觉,果然是上过战场的孩子。面上却不以为意,“没事,有爹在,走吧。”
窦武也只好答应着,跟着他继续走。
等他们到了殿内,小皇帝刘肇和申太妃已经到了多时了。申太妃面色很差,大约是不满赔罪一说。而小皇帝凑在她身边,大约是在劝说她吧。
窦武跟着父亲行礼,“参见陛下,参见太妃。”
很长时间的静寂。
时隔两年,申令嬅终于再次见到了杀死她丈夫、夺走她儿子的元凶。
而刘肇也终于见到了他母后的亲生儿子。那位正主。
一时之间,坐在上首的天下至尊的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说不出话。
还是蔡伦在旁提醒了一声,他们才尽量若无其事地叫了一声起。
窦宪落座后,随后问了声,“五舅呢?”
得到回复,琅琊王还没有来,需要再等一会儿。
窦宪颔首。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终于殿外传来了响动,琅琊王姗姗来迟。
刘肇第一个站起身,“三公公。”
申令嬅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说了些歉疚的话。
琅琊王这几天忙着处理儿子的后事,整个人老了许多,头发也斑白了不少,看起来呆呆的。听了这样的话,也没先前那样激烈了,反而很沉默。
窦宪到此时觉得他可怜了起来,不由地叹息,打圆场似的说,“好了,好了,都是一家子。”率先把酒杯举了起来,“来,一酒泯恩仇吧。”
见儿子也端起了酒杯,他随口道,“小孩子家,喝什么酒?”
窦武不服气,要争,但父亲已经从他手里夺走了酒杯,并且力气很大,生怕他不给似的,随即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唇角,扬声叫了人换白水给窦武。
其他人也没在意,跟着把酒都喝尽了。
坐下来后,刘肇和申令嬅互视了一眼。——他们已经约定好了,拍案为号,埋伏在廊下的三百士兵会立刻冲出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