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需求。就在即将引爆炸弹进行爆破作业的一刹那。柏年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古怪念头。“难道,剩下的那些叛民,真的全都集中在里面吗?”这一区域的面积虽大,可是如果真的以十万的数量计算。其中剩余的空间,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防御。单是那种人群密集得摩肩接踵的盛况,就足以令其窒息。“窒息?对!没错,就是窒息——”猛然想到此间的柏年,正待下令阻止工兵的爆破。却已为时太晚。随着几声沉闷的声响,数十个巨大的罐式压缩钢瓶,也被装甲运输车上的自动抛射器弹入凹陷的地层空间。那是毒气。罐装的压缩性毒气。
“所有人员,全部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攻击。”无色无味的毒气,丝毫未能阻止视线的穿越。透过探测器对爆炸灰尘的信息过滤,柏年清楚地看到:就在自己脚下刚刚被炸开的夹层中,密密麻麻整齐竖立排放着数以万计的叛民。爆炸的灰尘与飘散开的毒气,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固定在一个简单的方形架子中央。这些人双目紧闭,手脚伸直自然垂落。沉默死寂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活像一群僵硬的肉质雕像。柏年从未想到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会是如此骇人的场景。记忆当中,他也曾看过与之类似的壮阔景观。古代人类创造的最辉煌奇——秦陵兵马俑。密集的陶制战阵,整齐的军伍士兵。错落有序。这与面前的一切多么相象。唯一的不同:秦陵之中的军阵,是以泥土烧制的陶俑列成。而眼前的密集叛民,却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俑”。饶是自认为无比冷血,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柏年。此刻也不禁微微有些手脚发凉。“工兵继续搜索其它入口。突击小队,跟我来——”暗自咽下一口唾液,柏年低吼一声。招呼身边的警卫人员跃身跳入楼层的夹板内部。在推攮拥挤的叛民间,艰难地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这些人没有任何知觉。柏年试着用匕首连刺数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的是,他们显然还没有死。一名士兵注意到:就在叛民的赤裸的脖颈间,赫然播着一根透明的塑料软管。从其中的接头部位看来,似佛一股暗红的诡异液流,悄无声息地慢慢淌入未知的区域。“顺着管子一直搜过去。快”有了方向和目标。自然可以节省太多的时间。大略把握住软管具体所在方位后,柏年跃身从密集的“人俑”中飞出。没有任何怜悯地踏过脚下的人群,朝着软管消失的尽头飞快掠去。就在房间的角落,有一处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粗大圆井。暗红色的软管,一直延伸到地井中央。死死插入其中。“给我炸开它。”不等弥漫的灰尘与四散的碎石完全落尽,柏年极其手下便一头跳入地板下层空间。又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叛民人俑。与上层相同,其身体内部的血液,一样流向屋角的深井。突破炸开,再突破——再炸开。
周而复始的动作整整持续了五次之多。当柏年第六次跳下地板的夹层时,这才惊异地发现:那跟粗大无比的塑料软管,已经在这个房间的板壁上牢牢固定。从硕大无比的断口内部,仿佛洪水一般的粘稠血液,正拼命奔涌倾倒在地面一口庞大的深池中。血池?
这口水泥抿成的池子,不知究竟有多深。以管口涌出的血液流量计算,早已应该被溢满渗出。然而,柏年看时,散发着强烈刺鼻腥臭的褐红色池水。仅仅只达及池壁的中央。血池的中央,正翻腾着无数硕大的浆状气泡。似乎,其下正燃烧无比热烈的火焰。将之煮沸,将其蒸发。相比之下,比这古怪池子更为吸引柏年注意的,则是房间的另外一端。那里的地面,整整比自己脚下高出数十公分。近千平米的地板面积内,完全被一个个外观混圆的半凸状物体所填充。乍看上去,活像一个个表面光泽亮白的皮球,共同构成这间装饰古怪的房屋。当然,那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皮球。而是与之外形类似的人类头骨。没错,的确是骨头。传输反馈后的信息,在指挥中心大屏幕上被清晰化的图像,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望着这片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眼窝深陷的干硬骷髅。莫远章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正在发抖。
不仅是他,所有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内心思维早已被巨大的恐惧与震撼所填充。莫远章并非没有见过堆积如山的尸体。想当初,二次卫国战争时期,身为高级军官的他以身作则。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率先冲上火线,背回两具高度腐烂的烈士遗体。那个时候,他丝毫不觉得恶心反感。感觉上,就好像在背着自己的兄弟一般。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玩弄死者,将之随意利用的活人。也许是看到将军面色有些发白,旁边的王振东连忙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随即转头唤过正在守候的医官。“不用……我没事!”莫远章神情疲惫地摆了摆手,抿下一口俨俨的浓茶:“接通太空指挥部。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立即传输过去。”充满血腥的房间里,柏年与四名经过融合的心腹手下,已经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死死瞄准面前的目标。那是一个站在骨制地板中央,身披黑色长袍的矮小男子。在他的周围,还有数个利用人类干枯头骨码起的三角锥状堆。“你是谁?”柏年上前一步,顺势摸出背后的战刀。
“我是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