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招,他兀自无法制住小龙女。
他心思被无影无踪却又似无处不在的毒针分去了大半,小龙女的招式他便多半是见招拆招,而小龙女招数奇诡灵巧,巧妙更在李莫愁之上,他已渐渐感到吃力,却浑然不觉小龙女东出一招,西出一招,正是在无破绽之处制造破绽,兼且她耳目聪敏,暗中能见事物,此时终叫她寻到一个破绽,眼见法王挥轮向右,破绽在泪下,当即软索反弹,点他右肋,左手一把玉蜂针,分上中下三路袭去。
玉蜂针去时无声无息,两人相距又进,待金轮法王发觉时已相距不过尺许,他此时正处于入口狭窄处,当即回身纵跃,小龙女岂肯让他逃跑,软索又一次卷出,缠住了银轮,却不料法王使力甚巨,百来斤的身躯飞起丈余,手中轮子卷着银索一同飞上空中,金针却尽数从他身下飞过落空。小龙女不待他落地,又一扬手,幸而他早防此后招,于半空中撕下长袍两襟舞动起来,与在襄阳城北酒店中应付李莫愁的玉蜂针乃是同一个道理。他抛去衣服,于半空中接住落下的双轮,堵在洞口,喊道:“龙姑娘,兵刃没了,你还不投降么?”
小龙女正是顾及失了兵刃,手中扣着最后一把玉蜂针,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打。
金轮法王在外,生怕小龙女在洞中设伏,不敢冒进,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忽地心生一计,双轮贴地平平飞出,手上却拿着钉满了金针的布片权做武器。轮子贴地平平飞出,金轮法王跑前两步而跃起,与轮一并飞入洞中,落地时正正踩在轮上,自然不怕脚底还有毒针,两片布却舞成一道屏障,逼近小龙女身前,“龙姑娘,你试试我的狼牙布如何?”
小龙女抿住嘴巴,竟然赤手去夺,金轮法王料不到她敢空手接白刃,被她捏住布片,一齐扯了去,待要脚挑双轮,小龙女一脚踩上轮子,使个千斤坠,同时扬起右手,一把金针又是激射而出。
金轮法王再无可躲,且惧她后手连发,急中生智拽起滚落在旁的周伯通阻挡,脚下使力,急窜出洞,又恐小龙女来追,立时将周伯通的尸身抛了回去。饶是他一生数经大敌,但这次生死一线,仍是吓得满身冷汗,远远在洞外喘息。
他若凭武力一味直来直往,一早就将洞中一老一少制服,可惜数度上当,早已成惊弓之鸟,不免疑神疑鬼,这多拜李莫愁与杨过所赐,小龙女若知这次冥冥之中是师姐救了她性命,不知该当多么高兴。
她叹息一声,虽然金轮法王退去,然而她自己没了兵器,又被人关在这洞里,谁也不知她死了的消息,不知十年之后,师姐偶然想起她来,是会有丁点不舍还是十年来没人拖累烦扰,颇得清净。
忽然周伯通叫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又来咬我?”
小龙女一愣,道:“周伯通,你还没死么?”她不懂礼法,一般瞧人家叫什么,她就叫什么,李莫愁直呼老顽童为周伯通,她也跟着师姐叫周伯通。
周伯通道:“好像已经死了,可是又活了过来,不晓得是没死透呢,还是没活够。”
小龙女道:“你没死就好,外面的老和尚好凶,我打不过他。”
周伯通挠了挠头,正不知怎么安慰,小龙女跪下来,取出磁石将他身上所中玉蜂针一一吸出来。玉蜂针为九成黄金一成精钢所铸,因这一成精钢故而可用磁石吸出。周伯通一边伸出受伤的地方给小龙女医治,一边骂道:“臭法王不讲道理,趁我死了还没还魂,就用看不见的细针扎我!”
小龙女瞧他骂错人,微微一笑,道:“是我扎的,不是老和尚。”当下将方才激斗略略说了,周伯通道:“那你快拿针再扎我几下。”
小龙女道:“我针上有剧毒,中者麻痒难忍,你难道不难受吗?”
“不、不难受,快,快、快扎我。”
小龙女道他说笑,摸出一瓶玉蜂浆说:“这蜂蜜解毒,你快喝下去。”
老顽童连连摇手,自己拿起毒针,朝着手臂扎下去,连呼舒服,然而针上剧毒渐去,也就不怎么灵了,又说:“你还有没有?这蜂毒说不定正是蜘蛛的克星啊。”
老顽童所料非虚,玉蜂针毒正是蜘蛛克星,方才小龙女以玉蜂针刺死彩雪蛛,蜂毒入体而使得彩雪蛛临死前生出些抗毒的体液,反随毒液吐还给老顽童,恰巧救了老顽童性命。旁人身上扎这许多根玉蜂针,早已痛得昏死过去,而老顽童却因身上有蜘蛛剧毒,反而两种毒液先自打将起来,老顽童反而一时无碍。
小龙女道:“我没有针啦。刚才打那老和尚,都用光了。”
周伯通一屁股坐了下来,苦恼道:“这可有些难办了。”
金轮法王听后一惊,正想闯进去,忽觉周伯通中气十足,宛若平时,当即心下一凛,暗道:“幸好幸好,他二人原想骗我进去,却不知老顽童露了底细,这师姐妹二人果真一脉同源,想出来的计谋都一模一样,我可不能再着了道。”
其实洞中一老一小均毫无心机,想到什么,口中便说了出来,全没想到外人听去会如何。金轮法王满腹智谋,决计不信世上还有人会自曝其短,心说此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