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顿顿吃罢了。这里的菇有好些不认识,可不敢吃。”
“后来呢?把师姐关在这么小的地方,比关在古墓里还难受吧?”
李莫愁叹气道:“后来成日里想着怎么弄这些吃的住的穿的,倒是没空难受。”
小龙女笑道:“咱们在终南山上,不也是成日里弄这些么?”
“那时有你陪着我,瞧你就够了。”
“现在好了么?”
李莫愁想她问的仍是情花毒,便道:“好了许多,发作时间越来越长,也不怎么痛了。上一次发作还是在冬天呢。”
“冬天这里很冷吧?冬天山里居然比古墓里冷那么多。我常想起师姐曾说怕冷什么的,但记得黄姐姐说南海的冬天也堪比山中的夏天……可不知……可不知你在这里受冻。”
李莫愁道:“这里冬日可不冷,只不过冬天水位稍低,夏天水就涨起来。鱼多半是好了。”小龙女听她这么说,便扭头去看岸上低矮的土灶。看它头上冒着白烟,起身跟在李莫愁身后。
李莫愁将那锅鱼汤搬到南边稍稍高起的大石上,递给她一个陶烧的小勺,自己尝了一口,赞道:“好一锅鱼汤!这潭中白鱼别处从未得见,味道鲜美,也不知是哪里长的。师妹,此处只我一人,从来都是就着锅吃,你先将就将就,等会儿我烧几个小碗给你。”
小龙女看她这么说,便拿着勺子凑近去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极鲜甜的味道,只是底下隐隐压着一种苦味,似是极为熟悉,不由得皱起眉头苦苦思索。
李莫愁弯下腰来正对着她的脸,见她十分专注,不由得推了推她,唤道:“师妹?可是不合口味?”
小龙女抬起头看她,“你说什么?”
李莫愁慢慢重复了一遍,小龙女道:“只是闻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可是鱼味么?”
小龙女缓缓摇头,随口道:“这鱼居然半点不腥,终南山上的鱼都要去腥才食。”
李莫愁向来以为她抓到东西烤烤就吃,只比茹毛饮血好一点,没料到她吃鱼也懂得去腥了,便问:“你要怎么去腥?”
小龙女认真比划了一番:“平日自己烤着吃,加点蜂蜜就能盖过去。凌波来的时候会带生姜,丢进锅里一起煮或者一起蒸。”
李莫愁温声道:“倒没想过凌波这么孝顺,我还怕没我在,她对你不会太上心。”
小龙女仰视着她,轻声道:“我问她‘你为什么要帮师姐骗我’,她说想来你别有安排,不敢坏你的打算。”
李莫愁沉默一番,道:“不枉我尽心尽力地教她。”
小龙女定定看着她,李莫愁忆起方才吃鱼的事情,便道:“我这谷底虽然没有生姜,不过有两种草,混在一起也能去腥味的。”她说着从背后不知哪里摸出两个小巧的陶罐,打开来献宝似地给她瞧。小龙女探头只见里面有半罐磨成碎片的干草叶子,嗅起来隐隐有股恶臭,忽地脱口而出:“断肠草?!这……这东西不是有毒么?”
李莫愁洋洋得意,道:“世人都以为有毒的东西不能吃,却甚少有人懂得相生相克的道理。盐和醋同食会彼此削弱味道,咸和甜却能相互衬托,断肠草虽然腥臭,和鱼的土腥味却互相克制,只要少放一些,再加点金钱草的粉末,连毒都不会有……师妹?”她见这小孩儿眼中闪闪,似是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忙握住她的手,道:“你担心什么事?”
小龙女缓缓摇头,“师姐,断肠草就是情花毒的解药。”
李莫愁愣愣道:“断肠草在谷中随处可见,若解药是它,绝情丹又怎么会成孤品?”
小龙女道:“我是不懂其中机巧……可是天竺大师便是用断肠草并几味药,一同熬成汤汁,给我和公孙姑娘喝,才解了毒性。”
李莫愁愣了半晌,忽地低声笑道:“当真是命不该绝。无怪乎我总时不时肚子痛,原是无意间救了自己的命。”
小龙女忽地扑了上来,李莫愁赶紧端开鱼汤,空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快下来,凉了该不好喝了。”
便是如此安慰了许久,才将这小孩儿哄下来,两人一同把鱼分了,吃得腹中暖烘烘的,小龙女忽道:“糟了,那边会不会有鱼上钩了?”
李莫愁道:“也许饵都被吃了。”她还没说完,小龙女就跳回了湖心的大石上,李莫愁跟了过去,在她耳边笑道:“你若喜欢,整日坐在这里钓鱼也成。”
她却不知小龙女在终南山上确乎过的是茹毛饮血一般的野人生活,倘若一条鱼脱钩,多半只能饿一顿,是以对每一条鱼都非常珍视。
小龙女只能感觉到她在吹气,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却引得师妹不满:“师姐对找食物为何如此不上心?”
李莫愁道:“我要是成日坐在这钓鱼,旁的事情都不用做啦。要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活下来可是不易。哪是光钓鱼就行的?”
小龙女想她这里房子也有,火窑也有,灶台也有,还能自己开一块田,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