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唯也同他笑,只不过她的笑是厌憎,以及怜悯,“二哥,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懂你。”
“什么意思?”
“把所有人当假想敌,这样让你更有斗下去的动力?”她瞄一眼秦婉如,警告道,“听说爸爸找过你?我最后多说一句,你们两个要搞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不要扯到我爸爸,否则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平日温柔的人一旦露出獠牙,实在让人胆寒,连江继泽都被她震住,更不要说秦婉如,她一贯怕她,因而支支吾吾气势全无,“谁知道阮耀明发什么神经!以前早就说好各玩各的,现在突然要管东管西,我凭什么样样都听他的?”
“凭你还靠江家吃饭,我们叫你跪你就得跪。”阮唯显然已经失去耐心,站起身,给江继泽留最后一句话,“你有任何怀疑都找七叔讲,相信他一定认真替你分析前因后果,他不像你,一辈子不讲人情。”
转过身就走,懒得再应付。
稍等,江继泽从桌底翻出录音笔,啧啧两声,“这么大脾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婉如说:“你要相信我,我讲的话句句都是实话。”
“那你怎么早不找陆慎去说?”
“我讲的话,他会听?只要是对阮唯不好的,他都认定我争风吃醋胡说八道。”
“所以说,怪就怪你蠢,一撩就上钩,一件蠢事之后,事事都被预先认定。”
但也不能全怪她,当时在鲸歌岛上,谁能猜得到小白兔也会咬人?
她被一只兔子害得足够惨,可惜却没学到教训。
阮唯坐上出租车拨通陆慎电话。
那一边仿佛是在开会,不方便大声说话,阮唯长话短说:“我刚见过继泽,他有中太支持,要和你争董事。”
陆慎倒不在意,无所谓地说:“不用管他。”
阮唯道:“又遇到秦婉如,和继泽在一起,实在是……不清不楚。”
“没必要为她烦心,你如果不喜欢,我想办法打发她走。”
阮唯叹一口气,“算了,人家的私生活,我管什么闲事。”转而问,“你呢,在开会?”
“嗯,晚饭不回来吃。”
“好吧,又要我独守空房。”
“乖乖等我。”
“知道了。”
她闷闷挂上电话,听陆慎口吻,对于周一投票选举的事,已然稳操胜券,那便不必她操心,她只管当闲人太太。
停一停,对司机说:“麻烦你,前面路口左转。”
她回赫兰道,不出所料,江如海与陆慎一道在长海开会,阿忠留在二楼会客室,照旧穿一件老式西服,腰腹部分过于宽松,显得没精打采。
阮唯一见人便笑盈盈相对,实在讨喜。
但阿忠脸上没笑容,简直是愁云惨淡。他礼貌地习惯性地起身,等阮唯落座才坐回原位,皱着眉头开口,“小姐最近过得很好?”
阮唯架起腿,身体向后,右手撑住下颌,头略歪,笑着反问:“我能有什么不好?最不济,还有钱。”
阿忠紧张地搓了搓手,“小姐过得好……就好……”
“嗯……忠叔关心我,我是知道的,从小只有忠叔肯对我好。”
“不,不是,其实江老他……”
“忠叔这次约我来,想谈什么?”
阿忠偷偷瞥她一眼,再匆匆低头,“我在江家做这么多年,是时候告老回乡……只是恐怕这个时机,江老不会放人。”
阮唯眯起眼打量他,等上一阵才说:“我不觉得时机不对,我反倒认为,忠叔这个时间抓得很准,我很满意。”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她笑笑说,“忠叔放心,外公那边我去替你说,一定不会有问题。”
阿忠如临大赦,“好,我这就订机票。”
“噢,对了,颜朗哥哥一早去美国读书,现在已经拿到绿卡,忠叔是该过去享福。”
“都是受江老提拔。”
“还有呢?”
阿忠抖抖索索,似在零度冰窟,“还要多亏小姐帮忙。”
她嘴角轻勾,满意地笑,“忠叔放心,你在我家这么多年,外公和我都不会亏待你。”
“不敢,都是分内事。”
“好多人就是不懂什么是分内事什么是多管闲事才落个凄凉下场,忠叔,你是懂的。”
“是是是,小姐放心,我一定懂。”
她随手开出支票,落款印章与签名却不是阮唯两个字。
支票横放在小桌上,阮唯已经收起笔,起身要走,“忠叔,一路顺风。”
而阿忠只顾看支票落款,怔怔出神。
记忆似碎片似珍珠,仅仅被这一段签名串联集合。
晚上十点陆慎才回,身上沾着酒味,自己却还清醒。
阮唯窝在沙发上不愿起,他便也陪着她靠在长沙发上懒着。电视正播出一部大热剧集,男主角帅到天上有地下无,还有壮烈伟大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