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萧山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说完也不管对面的人什么反应,慢慢悠悠地转身走远。
萧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他看着萧山青消失的方向,回忆起曾看过的萧氏一族的秘档,不由自主地叹息道:“我不如她良多。”又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比她幸运。”
……
易雨最后是死在家里的。
所谓寿终正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当年一心只想活到五十岁就去和上帝喝茶的人竟然弥留到了七十七的高龄,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李迎生和木东东都不知道这件事。萧山青倒是远远围观了一回易雨的葬礼。
二十年后又轮回,早已从物是人非变成物人两非。
也许,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萧山青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突然理解了当年宁可走向死亡的少主萧瑜。
☆、新帝立墨九说戏言
萧瑜死后清洛帝国险些动乱起来。到处都有各种莫名的先帝遗诏起义。说是此起彼伏也不为过。墨九这才知道,自己在最后一刻还是被萧瑜狠狠地算计了一把。至于原因?深刻反省以后的墨家主觉得:一定是给十五哥讨公道,顺手发泄一下对墨家的不满。
景容帝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虽然脾气急躁了一些,甚至有时候耳根子还很软。好在他还有一个帝王应有的手段和素养。而且比起他倒霉的皇父,不负责任的皇祖、姑祖母,以及死活不肯登基的堂兄弟们,景容帝最起码不会撂挑子不干了。也正因如此,朝臣们对这位顶头上司也不好逼迫太过。一旦惹毛了好说话的皇帝,代帝临朝的安国公和奉命监国的定海侯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呢。到时候他们找谁去哭?谁叫皇帝被他们逼得龙体“欠安”了?在血淋淋的教训面前,分寸终于再次被这些得意忘形很多年的朝臣们捡了回来。
君臣相宜,也是幸事。
景容十六年,帝幸夜枢,谓夜王曰:皇弟英武,有先代遗风。朕羡之不及。十九年巡狩辰耀,语辰王:故辰宣王,当欣羡也。对曰:皇兄所言,必告母后与父王。帝色变,指辰王良久,拂袖而去。——
景容二十二年七月初三,帝病笃,召安国公、定海侯朝觐。七月十一,召宗室于紫宸殿。七月二十,召六部尚书。七月二十五,帝以安国公嫡幼子伴驾。七月二十九,制曰:朕以先帝偏爱,众兄弟谦让,乃得承制,二十二年间不敢懈怠。恐百姓不虞,有辜先帝英明。朕膝下久空,宗室不安,黎庶惶恐。皆以为皇后善妒,峨眉不肯让人。朕否之。先贤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复告万民,皇位无继,过皆在朕,非关皇后。朕闻安国公嫡三女仁孝聪慧,英伟练达,兄弟和睦,心中甚慰。昔年,稚子随朕巡幸四方,已有风姿。惟四海承平之际,朕不欲储君之祸。谕澹台英林,以皇太曾孙即位。愿众卿不负先祖辛劳,倾心辅之。钦哉!——
景容二十二年八月初二,帝以惠宗成皇帝嫡曾孙继位,改元天册。奉景容皇后为圣母皇太后,加生母为楚王妃。尊皇叔大行皇帝为太宗,谥曰文。——
……
墨九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头都在吱吱作响。当储君被接入皇宫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萧瑜会让自己护着嗣君了!老树开花,是要逆天吗!一个六岁的女孩,竟然让她登基?!难怪当年巡幸夜枢,安国公夫妇随行惹得手忙脚乱。感情是为了这孩子?!
“先帝猝崩,皇上稚龄,请您辅政临朝。”澹台承业被墨九抓回来的时候就差点没哭背过气去!心里咆哮着小姑姑无耻,连古稀、花甲之年的老头都不放过,脸上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悲伤。
“朕退位多年,无心政事。皇帝年幼……”景和帝澹台承业也很为难,突然他眼前一亮:小姑姑那天好像叫老六塞给我什么……这么想着,景和帝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玄色的卷帛,上面龙凤呈祥的图案让所有人心头直跳。他展开布帛,中气十足地道:“天子殿下谕:天册女帝稚龄,着安国公领军安驻夜枢,定海侯为禁军统领,协理羽林卫。墨云海、北辰逸萧、路逸芸入朝监国。”
“上皇!安能以外人摄政!”百官只觉得心头疯狂地直跳。
“哼!”阖上布帛,澹台承业露出一丝冷笑。他看着这些贪婪的人:没有了君王压制便丑态尽显。倒是便宜了嗣君,清理朝堂会容易很多。“景容皇后携帝听政。违者,杀无赦,罪满门,夷三族,五代不得出仕。”
“殿下!”六部尚书吓瘫了四个。兵部尚书宵询的孙子,户部尚书萧铭绮的儿子无辜的耸肩。抬头看着这个还没死的上皇:又被少主坑死了一回。两人相视一笑。
兵甲相撞,冷冽清寒。
看着羽林卫有条不紊地窜进大殿,所有官员额角冷汗直下。
“你们已经忘记了,惠宗成皇帝是如何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了。”澹台承业毫不掩饰地嘲讽道。
惠宗成皇帝,